心自问,信她吗?
四周静了一瞬,顾晗似察觉到什么,怔愣了下,轻颤着眼睑就要收回视线,就在众人笑她自作多情时,陆煜忽然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众人一惊,淑妃视线也不由得怔然地落在他身上,就听皇上冷冷清清的一句:
“朕自是信你。”
这一句话并无什么情绪,但分量却是不轻,砸得众人心中沉甸甸的。
顾晗倏然咬唇,似一直压抑的情绪有些绷不住,她忙忙低垂下头,伸手擦了下眼角,没叫旁人发现她的失态,就匆匆侧过脸去。
陆煜听见她控制着情绪,轻声道:“嫔妾没有害他。”
顿了顿,她又重复:
“皇上知道的,我不会害他的。”
这次她说的是我,并非嫔妾自称,却叫陆煜心上倏然一紧。
他当然知道,换句话说,女子其实很懒,也很怕担上责任,所以,早早地就叫长春轩宫人避开荣粹殿,哪怕她也心有好奇,却理智地将这分好奇压下去。
她惯来聪慧,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陆煜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只能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朕信你。”
顾晗终于控制不住抬起头看向他,陆煜这才发现她眼眸都有些湿红,她攥着陆煜的手指,用力得叫陆煜有些疼,她说:
“嫔妾只是时机未到,并非像她说得那般、那般不堪!”
夏巧的话好似在指责她肚子不能生一样,这在皇嗣至上的后宫中,不亚于最狠的诅咒,哪怕顾晗脾性再好,也不会被一个奴才指着鼻子骂这种话,还无动于衷。
先是皇上说她身子骨不好,后是救渺嫔摔伤了骨头,又有皇上隔三岔五地吩咐,太医院那边经常给顾晗请脉,力求将她身子骨养到最好,这期间自然偶要用药。
这些药,都会避着子嗣。
所以,顾晗这期间没有怀上皇嗣才是正常,这些事情,旁人不知,陆煜却是一清二楚。
陆煜拧了拧眉,他看重顾晗,自然希望顾晗好好的,她刚及笄不久,子嗣一事自然不着急,如今被夏巧一番话点出,陆煜才惊觉,许是女子并非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
只是他叫她养着身子,她就乖乖听话,任由旁人如何议论,不曾和他提过一句心中彷徨。
陆煜脸色难堪了些。
夏巧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她惊愕地抬头:
“皇上!您就是不怜惜我家主子,也要怜惜小皇子啊!他才刚出世,就险些被人害了性命!”
陆煜眼眸顿时冷凉下来:“放肆!”
夏巧骇得立即噤声!
“还要你来教朕如何做事不成?!”
淑妃冷眼旁观事情发展,见皇上偏心至此,不由得收回了视线,接下来,根本没有看下去的必要,皇上若想护着一个人,自然可以护得住。
夏巧匍匐在地,惊恐出声:“奴婢不敢!”
陆煜冷嗤一声:
“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他对顾晗生了几分怜惜,夏巧适才的话就不由得多了几分刺耳,陆煜看夏巧如何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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