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睡一夜,她醒来后大抵也就废了。
大雨如豆粒般劈里啪啦地落下,重辉宫中不断响起咳嗽声。
宫女心疼得厉害:“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令昭仪拦住了她:
“这么晚,咳咳咳……就不要折腾了……咳……”
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额头上出现异样的潮红,待喉间那阵痒意退下,她才说:“将宫中的药再煎一份,我服下就好了。”
涪柃忙让宫人去煎药,然后不由得小声说:
“皇后她们太过分了,娘娘都这样了,还要将娘娘牵扯进这些祸端中。”
她们明知一场小风寒就可能要了娘娘的命,却仍是选在这种日子让娘娘跑这一趟。
令昭仪轻轻抿动唇角:“皇后不喜我,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否则,她岂会一直拖着这具身子苟延残喘地活着?
像她这般,在世间活一日,不过多一日痛苦罢了。
可她还有个女儿,一个身子先天不足的女儿,稍有一个不注意,小公主可能就一命呜呼,宫中尚有皇后在,令昭仪如何放心得下撒手而去?
涪柃哑声,提起这事,就对皇后暗恨不已。
令昭仪扯动唇角,她话语间仍是温柔,但更是对其余事的不在意,唯独在皇后这件事上,能耗动她几分心神,她说:
“不过今日一行,也给了我一个惊喜。”
涪柃不解其意,半晌,才呐声说:“娘娘是说昭贵嫔?”
涪柃也惊讶,那位进宫就受宠的昭贵嫔居然和娘娘有几分相像,和旁的妃嫔猜测不同,自家人知晓自家事,皇上待娘娘的确称得上信任,但只是因为感激罢了。
因娘娘而宠爱旁人?
涪柃根本不敢想这个可能性,且瞧皇上来重辉宫的次数,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涪柃小声地说:“奴婢不懂。”
不懂娘娘口中的惊喜,也不懂皇后今日是要做什么。
昭贵嫔并未有事,周美人只是磕了一下,只有冷宫中的何氏和林氏丢了性命,若策划今日一事的人当真是皇后,那只能说明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涪柃将这些话说给娘娘听,令昭仪只笑了笑:
“你可知身处冷宫是什么日子?”
这后宫的女子无一不是娇生惯养,谁能习惯冷宫中那疯疯癫癫的生活呢?
涪柃顿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娘娘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半晌,她才惊变了脸色:
“不、不会吧……”
宫人恰好端着药进来,令昭仪不再说话,待喝完药,涪柃伺候她躺下,才听见她说了句:
“也许在我闭眼前,当真能够如愿。”
涪柃震惊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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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晗一觉睡到天明,彼时周美人都被抬回长凝苑了,她也从玖念口中得知了昨日的结果。
顾晗坐在铜镜前梳妆,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居然真的是她。”
玖念狐疑:“主子说的是谁?”
顾晗朝一个方向看了眼,玖念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意料之外。
她压低了声:“可皇上并没有查出那位和这件事的联系。”
顾晗几不可察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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