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的何止是皇后?
陆煜分明知道今日一事并非是皇后所为,也要顺着那人的计划往下走,因为近来宫中几桩事件都和皇后有关,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再不严惩皇后,根本无法服众!
就在这时,顾晗忽然上前一步,她服身:
“皇上,今日一事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皇后所为,小冲子的确有嫌疑,但无人亲眼看见他在校场做了手脚,如此轻易就下了定论,日后旁人作证只怕也会学得模棱两可,请皇上三思。”
陈嫔见替皇后说话的人是顾晗,当即一惊:
“昭修容,你疯了不成?!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你险些小产?”
顾晗抿唇,很快地垂眸:“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若是她扯帕的动作稍微放松些,也许会显得女子的话诚实可信。
陆煜也愣了下,他完全没有想到顾晗会在这时替皇后说话。
其实顾晗根本不想替皇后说话,她恨不得今日皇后就倒台,可她瞧得清楚,今日皇上根本不想罚皇后,甚至,因背后的人逼得太紧,让皇上生了逆反心理。
哪怕今日皇上真的罚了皇后,反而会因此对皇后生了愧疚,这对顾晗来说才越发不利。
所以,她才会在这时站出来。
她只是为了替皇上分忧而已。
周嫔眼神闪了闪,也很快站出来:“皇上,昭修容说得有理,仅仅是现在的证据,只能说明皇后有嫌疑,并不能证明就是皇后谋害了皇长子。”
“皇后乃一国之母,任何决定都应该慎重!”
皇嗣的确重要,可皇后的分量也不轻,只因稍有嫌疑,就要对皇后施以惩罚,这根本说不过去!
随着顾晗和周嫔的话,殿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些,淑妃察觉到什么,她眼中神情稍变,甚至脸色都有一刹那的发白。
陆煜看了顾晗良久,才沉声道:
“让慎刑司的人继续审问。”
“结果没有出来前,坤宁宫中的人都不可踏出宫门半步。”
陈嫔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刚要说什么,淑妃就第一个服下身子:
“皇上明鉴。”
众人皆服身行礼。
陈嫔震惊地看向淑妃,只觉得她们都疯了,今日可是难得扳倒皇后的机会,她们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了?
今日陆煜离开得很快,陈嫔跌跪在地上,在顾晗经过她身边时,她倏然抬头:
“皇后想要昭修容孩子的命,昭修容还能帮仇人求情,当真是菩萨心肠!”
她话中是赤裸裸的嘲讽。
顾晗本不想和陈嫔废话,但无意间对上陈嫔愤恨甚至自责的眼神,她脚步忽地一顿,她垂眸平静地说:
“本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们好,本宫问心无愧。”
替仇人求情又如何?只要能为她的孩子铺路,哪怕再厌恶的事,她都能压抑住情绪去做。
她贪图的,岂止是眼前这两三年光景?
陈嫔稍有些怔愣,只片刻的失神,顾晗早就越过她踏出了重辉宫。
淑妃将二人的对话都听进耳中,她看着这个以前恨极的仇人,忽然嘲讽地说了句:
“她可比你聪明。”
只是那抹嘲讽一时间说不清是对着陈嫔而去,还是对着她自己。
顾晗其实内心并没有表面上平静,她惋惜得甚至想回到一刻钟前拦住要开口的自己,但这些情绪汹涌都终止在顾晗看见等在殿前的陆煜那一刻。
陆煜站在銮仗前,他似有些疲倦,又似有些厌烦,他抬手捏着眉心,听见动静,他转头看过来,然后他说:
“晗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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