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恹恹地垂眸,消息是送出去了,但并不能叫她心中松快些。
回了颐和宫,玖思就将那纸条交给了顾晗,绘声绘色地将御膳房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探头问:
“娘娘,令昭仪说了什么?”
顾晗只看了一眼纸条,就倏然坐直了身子,半晌,等将纸条上的消息皆数看完,她直接取来烛火将纸条焚烧。
见状,玖思立即噤声,什么都不问了。
顾晗也未和她多说,只吩咐:“告诉小方子,让盯着坤宁宫的人不用继续了。”
玖念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纸条燃烧的灰烬,才意识到什么:
“奴婢这就去。”
而顾晗则眼神晦暗地朝重辉宫的方向看了眼,她曾猜测过皇长子一事会不会是令昭仪所为,但没有依据,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今日令昭仪送来的信上,倒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纸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顾晗触目惊心,至于令昭仪说的什么替她根除隐患的话,顾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令昭仪和皇后之间仇恨不共戴天。
她临死前想拉着皇后一起,不过是为自己报仇,顾晗才没必要上赶着觉得这是对她恩情。
令昭仪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将她在宫中数年埋下的人脉尽数交给了她,只求了她一件事——在她死后,能力范围内替她照看大公主。
顾晗很快意识到,这个一笔划算的买卖。
若是让她养在膝下,顾晗还会犹豫几番,她没有替人养子女的爱好,但只是照看,那就无所谓了,本身就是皇室公主,荣华富贵皆可享之。
最主要的是,令昭仪交付的是公主,若是皇子,顾晗根本不可能答应。
顾晗应了令昭仪的要求,虽然她不解,令昭仪为何不将这些人脉交给小公主,而是给她做交易,但她明显占了便宜,也懒得去想原因。
不止她不理解,涪柃也不懂:
“娘娘说替小公主寻好了去处,那为何不将这些人脉留给小公主?”
令昭仪只好像听了句好笑的话,呛咳一阵后,虚弱地笑了几声:
“你觉得她们为何会听命于我?”
涪柃一时哑声,令昭仪替她回答:“因我是令昭仪。”
皇上信她,她在宫中哪怕不得宠,地位也可说超然,那些人听命于她,也是背靠大树寻个庇护。
可一旦她去了,公主有什么?
病弱,不知能活多久,将筹码压在一个不知事的小丫头身上,她们才是疯了。
昭修容有能耐,有圣宠,有皇嗣,那些人才会听命于她,而这些人脉对昭修容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有最好,没有也行。
不似旁人,她将这些人脉交给其他人,谁知会不会增了那人的底气,另用手段向上爬?
到时,那人可还会重视公主?
令昭仪不想节外生枝,她咳嗽了声,堪堪坐起身,哪怕说话时很艰难,但她眼神格外平静:
“一旦皇后不在,淑妃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那时,后宫就只剩昭修容一家独大。即使明年新的秀女入宫,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令昭仪的呼吸越重了些,她呢喃道:
“……十年……只需十年……”
昭修容只要能护公主十年,待公主及笄出宫建府,那时后宫再如何混乱不堪,都和她的公主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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