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皇子和公主留在府中,只带着玖念和玖思前往了顾棠的墓前。
顾棠的墓碑旁立了新碑,泥是翻新过的,顾晗不用看墓碑上的字,都知道那里葬的是何人。
几日前还好生生的人如今就不再了,顾晗沉默地给两人上了香。
回去的路上,顾晗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她问玖念:
“可有派人去寒食居?”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
顾晗怔怔地托脸,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路边景色,玖思好奇伸头:“娘娘在想什么?”
顾晗不知该如何说,她有些烦躁地摇头。
这趟省亲给她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倒不是说侯府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让顾晗有些不自在,就好似是在接待一个贵重的客人,颇显得几分疏离。
待午膳时,这种感觉更甚,顾晗居于上位,她不动筷,其余人就都等着她,顾晗表面不动声色,捏着筷子的力道却不由得紧了紧。
在侯夫人要让府中准备晚膳时,顾晗告诉她:
“皇上只许我在府中待一日。”
侯夫人错愕,她不敢说皇上半分不是,等室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她才低声地说:
“宫中近来发生的事情,臣妇有所耳闻,娘娘今日能够回府省亲,叫臣妇心中也终于替娘娘松了口气。”
她瞧得出皇上对娘娘的好,侯夫人替娘娘高兴,又不得不提心吊胆着。
侯夫人告诉她:
“皇上对娘娘好,娘娘也不可一昧地接受,任何情谊都有消耗殆尽的一日,瞧不见回报的投入在日积月累下只会让人心寒。”
顾晗脸颊烧上一抹艳红,知子莫若母,顾晗总觉得娘亲看出了什么,但她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多说,只能将娘亲的话记在心上。
傍晚时分,顾晗就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侯府,她瞧见娘亲似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父兄沉默不语,顾晗捏紧了帕子,这一日的疏离和别扭在这一刻都褪得一干二净。
时间带来言语上的疏远,但改变不了她们血浓于水的事实。
就例如侯府终得势,父亲依旧一如往常地低调,兄长至今因怕影响到她而不议亲,顾晗并非一昧地在为侯府付出。
刚一上仪仗,顾晗就惊得险些叫出声,她瞪大了眼眸,看向仪仗中慢条斯理坐着的人。
好半晌,顾晗才寻回声音,堪堪道: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陆煜觑了眼顾晗震惊的模样,没有说实话,递给了她一杯茶水:“刚到。”
顾晗不明所以:
“皇上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府中?”
不等陆煜回答,顾晗就自言自语道:
“不对!皇上昨日还说不和臣妾同来,又出宫作甚?”
陆煜被她问得唇角一抽,恨不得将那杯茶水亲自喂给她,好堵住她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陆煜不去看她,面不改色道:
“今日御前不忙,朕才得闲来接你回宫。”
顾晗来不及受宠若惊,一脸狐疑地看向他,和皇上同床共枕近三年,顾晗对皇上自认有五分了解,他一心虚就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顾晗拧了拧细眉,试探道:
“皇上不会和臣妾一同出的宫吧?”
陆煜立即反驳:“怎么可能?!”
见他不打自招,顾晗轻扯了扯唇角,她小声嘀咕:
“分明是皇上让臣妾回府省亲,怎么还一副怕臣妾一去不复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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