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请您再赌一次吧。”
季闲的双眼有些红——他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他贪恋这鲜活的“生”,他还有很多的规划和抱负,他才刚刚接受了自己的责任和身份,刚刚才……喜欢了一个人。
“我会杀了你的。”
季闲用自己最凶恶的语气对季北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发觉你忍不住了,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好。”
季北辰露出一个笑:“多谢陛下。”
“……”
季闲松开季北辰的衣领,后退了两步,把头偏到一边去平复情绪。
季北辰自行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拉拉扯扯条腹部的布料,把之前他刻意掩盖过的腹部伤口都露了出来。
过了一会,季闲消化完汹涌澎湃的情绪潮,一回头,就看到了季北辰腹部大喇喇晾着的巨大伤口——琥珀色的血液被一层凝胶隔绝在里头,因为血液涌出太多,那伤口看着不可怖,倒像极了种子的那种琥珀凝胶贴了一块在上头。
“你受伤了。”
季闲皱眉上前,弯腰查看季北辰的伤口。
之前季北辰身上的湿痕和破洞他都注意到了,但他看这人行走自如,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就以为那湿痕是别人的——虫子们的血颜色大多偏淡,在虫侍黑色的制服上就更难以辨认了。
“嘶。”
季北辰立刻脆弱的抽了一口气,腹部也跟着蜷了一下,却安慰季闲说,“陛下别担心,小伤。”
“鸡蛋大的贯穿上是小伤?”
季闲抬头瞪了他一眼,伸手摸了下季北辰伤口上的凝胶。
季北辰低头看着季闲雪白的手指,说:“这是被班达亚齐捅了一下,不过避开了要害,所以算不得重伤。上边是林羊给的医用凝胶,西大陆的东西,应急效果很好,我感觉没什么大碍。”
他看上去也确实不像是有大碍的。
季闲稍一想,就明白刚才那伤口是怎么忽然被他看到的了。
“……”
季闲收回手站直了,语气里的关切一下消失了个干净,“你还跟林羊谋划过了?”
季北辰听他冷淡,反倒笑了起来,解释道:“没有,只是他觉得我是您身边受宠的人,所以非要给我塞一些东西,实在是盛情难却。”
季闲:“……”
要不是早上刚听林羊抱怨过季北辰的可怕气场,他还就真信了。
“陛下。”
季北辰朝季闲跟前走了一步,说,“我的伤口疼得很,能否跟陛下同乘一辆车呢?”
季闲:“……你不是说没大碍吗?”
季北辰:“不会死,但真的很疼。”
季闲:“……”
“小心我吃了你。”
季闲放了一句狠话,然后把季北辰带上了自己的车。
季北辰上了车倒没有整什么幺蛾子,他说了一句自己很累,然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启动,离开墓园,上了平坦的公路后,季闲头上的触角忽然软乎乎地从发丝里升了起来。
其中一根延长了,小心翼翼地往季北辰那边飘了过去,在季北辰的脸前边晃了一会,确认是睡着了。
季闲这才转过头,看着季北辰的睡脸。
他吸了吸鼻子,或许是车里空间的缘故,季北辰身上的香味浓了一些,依旧勾他食欲,但远没有抵达失控的界限。
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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