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婢子最后那句,实则她就更懂,她知道,没人看好她这个世子夫人,大多觉得她做不长久。
主仆俩人进了卧房,实则适才的话也是极小声,可谓关起门来俩人说的,但暖阁里立着的大婢子子鸢竖起了耳朵,还是零星听到了。
她面无甚大表情,然眼中满是讥讽,唇角微动,心里暗笑了。
便凭她,也敢想执掌中馈那日。
她等着看那日。
晚会儿,宋依依收拾了下同兰儿去了傅夫人房中请安。
回来之际俩人本慢悠悠地正行得悠闲,然到了承安居门口便听到了里头子鸢训斥下人的声音。
“多嘴多舌的东西!世子与夫人圆房否与你们何干?便是世子不与夫人圆房,夫人也是夫人,岂是你们这些奴婢能嚼舌根的!”
两个被训婢子连连认错。
“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以为夫人月事至,多嘴说了一句,没有嚼舌根议论夫人之意。”
那子鸢严厉道:“错了便是错了,还敢顶嘴?便是猜也不准!你可知你一句无心之言说的轻巧,但传到世子夫人耳中又会是何种样子?哪个女子愿遭丈夫冷落,愿与丈夫分床而眠?便是再短,也是当一日世子夫人是一日你我的主子。它日不是之时,你我尚不该不敬,何况此时!我若再听得院子里头有只言片语,立刻回禀了世子,发配了你们去!”
俩个婢女立马皆跪了下去。
“子鸢姑姑开恩。”
子鸢厉声,“下不为例,还不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是。”
宋依依同兰儿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得了这样一席话。
起先宋依依一怔,旋即也是一清二楚。
那子鸢表面上句句训斥婢子,句句维护她,实则却是每一句话都在给宋依依伤口上撒盐,都在讥讽于她,更是说的明明白白,她早晚被休,且昨日傅湛曾拎被子去暖阁矮榻上睡了一会儿她都知道。
宋依依不傻,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更知这一席话不是巧合,是有备而来,那子鸢怕是算好了她回来的时辰故意说给她听,给她添堵添虑呢!
听懂了的不止是宋依依,还有兰儿。
兰儿略没沉住气,当即便要上前去,但被宋依依拦了下。
宋依依摇头,兰儿也便忍下了。
这一出戏看完,宋依依方才进来。
院中其它人,恭敬下拜。
子鸢佯做不知,转过头,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堆笑,也朝着宋依依拜见了去。
宋依依回了房。
兰儿气道:“她是故意给姑娘听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过去了,不教训她一番!”
宋依依道:“你没看出她和大人的关系很近?”
兰儿倒是看出了,睁圆眼睛,声音压低。
“近归近,但也就是个奴婢,不是通房吧,之前没听说过大人有通房。”
宋依依道:“不是通房也是照顾他衣食寝居多年,极近之人。”
兰儿道:“那也比不过姑娘和大人亲!大人还会偏袒她不成?”
偏袒她应该不会,但宋依依也不甚确定。
晚上月落星沉,傅湛回了来,同前一日时辰差不多。
他回来之时,宋依依已梳洗完毕,正支走兰儿,独自一人在房中看自己的小宝箱,且手中正拿着宝箱之中那张傅湛的帕子。
宋依依将那帕子打开又叠起,叠起又打开,心口“怦怦”乱跳,最后心惊胆战地将其慢慢凑近自己的唇边,越近她心跳的越快,也是越近她越能嗅到帕上傅湛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气息。
眼见着就要碰到了,旁屋突然传来脚步声,宋依依吓惨了,做贼似的,红着小脸儿,瞬时将东西放了下,且一下就盖上了那银盒。
过来的是兰儿。
“夫人,大人回来了。”
宋依依知道大概是如此,应声,急忙上锁了自己的宝箱,放回柜中,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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