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从那种绝望和恐怖之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花洒的水珠不断地落下,看到浴室蒸腾出了浓重的雾气,遮盖了一切。
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嘴角咬出了血。然后闭着眼睛侧过头,一点点地,颤抖着用鼻尖碰了下季思源的脸。
就这一下,季思源才是真的彻底失去了理智。
寇柏颜偏着头,死死闭着眼睛。眉心皱在一起,后脑的磕伤一下下地在地上摩擦着,疼得他连咬牙也忍不住,又不肯吭出一声,快要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水流飞速地击落在地面,唰啦啦的声响,像某种不可言说的狂欢。很快整间浴室彻底被白雾覆盖,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有越发浓重的血腥甜香,掺杂着某种青涩的味道,在白雾之中交替蒸腾。
水汽顺着门缝,一点点丝丝缕缕地钻到浴室之外。
时间的指针在凌晨五点零二分,外面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如同一片纯白的棉被,也像是爱人的手掌,柔软地覆盖了整座钢铁之城。
☆、连脖子都红透了(他肯定是很喜欢自己。...)
寇柏颜是个非常有责任感, 或者说责任感过强的人。
他懵懂时见识过自己亲生父亲的不负责任,他发誓他一辈子,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因此他对于根本治不好的母亲, 从来没有放弃。因此他有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却从来没有对频频让他被羞辱的季思源动用过他的那些手段。
因此他此时此刻, 在将今天的一切都归结于是他选了不恰当的时机回来, 带回了二次分化剂, 导致季思源遭了这一遭罪, 他全都怪到了自己身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季思源负责。
他甚至想她要是真的像那些实验体一样分化失败, 变成了废人, 他也会负责到底。
因此哪怕他对于男女之事怀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抗拒, 哪怕他僵硬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只要季思源不是彻底不管不顾,只要她叫他一声名字, 难受地问他怎么办, 他就是会忍不住心软。
寇柏颜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在这种事情上面妥协,就像他不知道他能够为一个人慌乱的理智全无一样。
人生来家庭,社会背景, 很多很多的因素会影响人的抉择和判断。
寇柏颜早就将所谓的爱, 所谓的伴侣, 从他的生命当中剔除, 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可是越是在牵涉生死的时候,现实越是会将麻木的心脏生生撕扯开, 让它鲜血淋漓地恢复活力。
浴室里面蒸腾的高温, 怀里的和身体里的滚烫,让寇柏颜恍惚间觉得分化的是他。
他从鲜血和高温当中, 分化出了爱的能力,他在爱欲的笼罩之中痛苦的被迫破茧。
夹杂着茉莉的血腥味, 浓重得像是血池里面开出的花,而他是那花朵盛放的养分。他所有的筋脉和血肉促生了花朵的盛放,任凭花朵的予取予求,一旦开始便无法逃脱。
直到他在血池中化为一句枯骨。
他被季思源的信息素给呛得到最后连眼球都无法动一动,在地上晃动的手臂,连抓个什么东西也无法做到。
他从未对人敞开的心扉和身体,都在这一刻毫无设防也无法关闭地大敞四开。
任凭他血肉供养出的茉莉,肆意疯狂地生长盛放,进进出出。
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停了,什么时候雾气散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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