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白米众俘虏在元里这过得很好,他们有安稳的居所,有能够饱腹的饭菜,对大部分稀里糊涂跟着造反的百姓来说,有了这些他们就能安安份份心满意足了。他们对能给他们提供这样生活的元里满心感激,为了不被赶走,每次干活都勤奋努力,从不敢偷懒。
下午,吃饱饭的俘虏们活干得更快。因为土豆块和棉花种子很少,就这么忙了一日,这两样新作物就全部种下地了。
忙完这件事后,元里去找了楚贺潮。
他并不是去找楚贺潮说上次那件事的,而是公事公办地谈征兵。
楚贺潮闻言,耷拉着眼皮笑了,“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吗?”
元里垂着眼睛,坐在楚贺潮两个座位以外。他虽已立冠,看在楚贺潮的眼里却还是俏生生的少年郎的样子。如绿柳如清荷,又君子如玉般俊俏灵动。耳边飘荡的发丝,握住袖口的手指,楚贺潮一寸一寸看过,看得心中一股无名火涨起。
就是这么个讨人喜欢的笑面郎,那张嘴巴看着多么柔软好看,就能说出多么句句戳他心窝子的话。
楚贺潮心里还残存着的怒火悄无声息地燃烧了起来,他冷笑着,起身走近元里。
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越看元里,楚贺潮心里的那股火便烧得更盛。他的眼中凝着寒冰利刃,但心底与之一起烧起的,还有禁锢困兽的牢笼。
元里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楚贺潮冰冷又炙热的眼神,他睫毛颤了颤,唇角抿了抿,看着有些紧张。
楚贺潮看着他跳动的眼睫,几乎有些出神了。
他忽然生出了些从深渊中碾转出来的困惑。
我到底在隐忍什么。
楚明丰已经死了,即便没死,我夺了他的夫人又如何?
父母的斥责咒骂楚贺潮不在乎,部下、天下人如何想关他何事。他毫不顾忌我用了全部理智忍耐着不去碰他的心来说出催我成婚的话,我又为何要顾忌他挚爱楚明丰的心。
理智岌岌可危,楚贺潮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道:“怎么,不说话了?”
元里眼皮缓缓抬起,抬眸看向他。
那双眼定在楚贺潮身上的时候,楚贺潮的火突然就熄灭了。
迎头一盆冷水一般,元里曾跟他说过的与楚明丰情投意合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楚明丰死前枯槁憔悴的模样转而接上。
楚贺潮说不出话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抬手抹了把脸,眉眼间疲惫深深,他不再看元里一眼,转身大步走到座椅前坐下,道:“继续来聊征兵一事。”
在正事上,两个人都不是任由私人感情作祟的人。
幽州兵是必须要征的,楚贺潮的十三万士卒是边防常备的兵力,幽州内还要征兵练兵。这次征兵,最少也要征十万以上的数量。前后方的士卒加上俘虏营和民夫的人数,大约会有二十七八万张口吃饭的人。
这个压力很大,但士兵不能不征。别看这些人数看似很多,真正能够随时动用上战场作战的,充其量不过十五万人。
“江东的陈留王号称有五十万士兵,但实则最多只有三十五万人左右,”楚贺潮恢复了冷静,“江东那片的土地肥沃,粮食充足,他能养得起这三十五万士卒。幽州却荒凉偏僻,地广人稀,此次征兵十万已是很多。”
元里若有所思地道:“将军可还记得我曾经提过的一个教我武艺的并州老兵?”
楚贺潮心想,谁会记得你这种小事,但说出来的时候就是:“记得。”
“并州兵号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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