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攻到了邺县。吴善世本欲抵死反抗,但他手下的小吏和百姓却不愿陪着吴善世一起送死,在晚上偷偷打开了城门,让将军进城活捉了吴善世同他的妻妾等人。”
知道元里醒来会问,林田便将这些事打听得一清二楚。元里听得津津有味,都能想象出来吴善世在睡梦中被活捉的样子。
一想到整个冀州竟然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到了手,元里又很感叹,看样子就连这些郡守、县令都不满吴善世称帝一事。
这自然不是这些县令、郡守的问题,而是吴善世的问题。
若是吴善世真有能力,自然不会让这些冀州官员连反抗都不反抗便直接缴械投降。若是真的有人忠于北周不满吴善世,那大可将其撤职换上自己的人。可吴善世两样一个都没做到,他既盲目自大,又不知官员真正想法,可不是要输个一败涂地。
问完这些,元里又往房门看了一眼。
林田很有眼色地放下了药碗,“我这就去将大将军叫来。”
房外,疾医已经走了,楚贺潮正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楚贺潮回头道:“他问完你话了?”
林田点头,“将军,您快进去吧。”
楚贺潮也不迟疑,当即站起身要进房门。只是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又皱皱眉去沐浴换衣。
等他回来走到床边时,却发现元里已经闭眼睡着了。
楚贺潮站在床边看了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脱掉鞋袜也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元里的身边。刚躺好,元里便熟练地靠了过来。
楚贺潮心里头化成了一摊水,冰火两重天一般让他难受。他低声自言自语,“元乐君,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元里好似说梦话一般道:“原谅我吧,哥……”
楚贺潮顿时冷笑,捏着他的鼻子道:“装睡呢?”
元里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抱着楚贺潮道:“哥,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楚贺潮不说话,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元里急了,“我说的是真话。”
终于,楚贺潮淡淡地道:“当真?”
元里使劲点了点头。
楚贺潮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元里说了好些软话,他才开口道:“元里,你此番是立了大功,我并非不为你欣慰欢喜。但同你的安危相比,匈奴王庭的位置完全不值得你冒险。呼延乌珠时期,匈奴三部的骑兵加在一起恐怕有二十多万。如今呼延浑屠征服了四方蛮族,能够召集的兵力说不定会更多,你只带了两千人,那两千人拼死都无法将你从匈奴的大本营救出,若是匈奴人抓了你当俘虏还好,若是他们直接将你杀了——”
他的手又颤抖了起来,深吸口气接着道:“你要我怎么办?”
楚贺潮都不敢深想元里一路所遭遇的危险,但他却自虐一般逼着自己去想。还让元里身边亲兵、贾青一一告诉他所有事情。
这过程几乎让楚贺潮几次目眦尽裂。元里此次当真惊险,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元里晕过去了,楚贺潮定会拉着元里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他又能怎么教训元里?
或许元里怎么都不明白,他对楚贺潮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
元里心里又酸涩又有种奇妙的甜味,他问:“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楚贺潮和他对视一会儿,突然把他的手拉到胸膛上,让元里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什么时候你记住你死了,我这里也跟着停了,我什么时候才会消气。”
元里皱着眉,楚贺潮的心跳声一下下从他的掌心震到脑海里。
他忽然不敢想象这里当真停下的画面。
头一次,元里有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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