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箐的左手食指死死地抠住了右手手腕,指甲深陷皮肉。
她用疼痛提醒自己,绝不能出声讨饶。
柴煊显然也是懂得的,惊恐地呜咽两声,紧着往后缩了几下。
面具人很喜欢看到这一幕,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丝笑意,“这位三爷和沈慧卿不同,沈慧卿叫三爷,只因为她是第三个跟我干的人,她虽然帮了我大忙,但心肠不狠,远不如这位。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尝试一下他的手段?”
谢箐心道,原来您老不是不爱讲话,只是不大爱讲人话啊。
她冷静下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爱咋咋吧,“看您的,我无所谓。”
对方大概没想到,不免有些错愕,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鱼泡眼问:“老爷子看中哪个了?”
面具人沉默片刻,看向柴煊,“柴煊,你之所以落到我手里,是因为你哥一直在帮檀易,你对此有何看法?”
鱼泡眼伸出手,放在柴煊嘴里的抹布上,在扯下来之前,他威胁道:“你若敢喊,老子就敢一刀捅了你,明白吗?”
柴煊默不作声。
鱼泡眼扯掉了抹布。
柴煊立刻骂道:“捅吧!你丫捅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早死早投胎!”
谢箐知道,这位娇小姐在经历过极大的恐惧后,彻底冷静下来了,并做好了死的心里准备。
她是真的莽,不是假的!
鱼泡眼手腕一转,匕首就朝柴煊的咽喉插了下去。
面具人道:“慢着!”
鱼泡眼收了匕首。
谢箐也出了声:“柴煊,死活你我说了不算,你激怒他没有意义。”
柴煊颤巍巍地哭着说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谢箐道:“不要这么说,我是警察,应该的。”
面具人冷哼了一声。
鱼泡眼就把刀子按在柴煊的脖子上了,“我们老爷子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柴煊道:“如果我不来安海,如果我不去服务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恨我哥,我只恨我自己,亲者痛仇者快这样的事我不干。谢箐说得对,你想杀谁就杀谁吧,顶多难受几分钟,死了就死了,我不怕。”
鱼泡眼“啧”了一声,看向面具人。
面具人正襟危坐,“柴煊,小谢法医,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先说‘我要活’,我就留谁一命。”
谢箐没看柴煊,但能感觉到她在惊恐地看着她,呼吸声粗重且急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面具人和鱼泡眼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是即将落下的铡刀。
谢箐很想封闭自己的五感,把决定权彻底交给面具人,但她就是做不到。
害怕像如来佛的五指山,重重地压住她,冷汗顺着脸颊涔涔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面具人开了口,“既然都不想活了,就一起送走吧。”
谢箐以为面具人会拿她俩的性命要挟柴家和市局,却不料等到了这句话。
她睁开眼,看向柴煊。
柴煊也在看着她,“对不起,谢谢你。”
谢箐道:“不客气。”
鱼泡眼看了面具人一眼,拿起一支注射器扎进了柴煊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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