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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皮鞋音伴随着开门声传入鼓膜。

“睡着了?”柏罗单腿跪在床上,俯下身用虎口卡住他尖瘦的下颔。

“听晓飞说今天就发作了一回,表现不错。”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听得齐延桥耳朵连着心发痒,在柏罗完全俯身的瞬间转过来揽住他肩膀。

他一动作,连带着绑在身上的镣铐哗啦作响。

短短一截,四肢都戴着,只够他走到卫生间上个厕所。

柏罗熟门熟路地摸了钥匙给他摘掉。

这玩意儿连着戴整整一天对皮肤也不好,只有柏罗陪着的时候才能摘掉。

齐延桥重获自由,手连着胳膊都在发抖,柏罗低头看他,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月光流淌在清晰凸出的锁骨上,瘦得惊人。

这些日子他几乎完全脱形了,吃吃不进,只能靠着打针维持生命需求。

“你抽烟了。”

齐延桥的头埋在他颈侧,声音喑哑地说。

“嗯。”

柏罗任由他用这么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抱着自己,随手解了衬衫扣子,露出一片胸膛。

对一个正在戒毒的人来说,这点残余下来的尼古丁味道都该死的甜美。

齐延桥扒在他身上,细细地嗅,像只寻奶的小兽,贪婪而渴望。

柏罗觉得好笑,拿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他后颈,带点狠意地摩挲着。

肌肤贴着肌肤,慢慢开始变得混乱,不知道衣服怎么就全跑到了地上,齐延桥被摁住,塌着腰哀哀切切地叫,绵长的,甜腻的,被栏杆阴影切成一段段白皙带汗的冷肉。

性瘾类似毒瘾,在柏罗有意的引导下,他慢慢学会了把血管末梢里流淌的渴望留到寂静的夜晚来发泄。

在利用肉体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跌宕起伏的这段时间里,他会真实地忘记自己瘦弱不堪的身体和漆黑发臭的未来。

只是欢愉,用欢愉来蒙蔽一切,包括“正在活着”这件事。

一直要,一直要,要到灭顶的浪潮把自己拍碎成上千上万个碎片,要到浑身湿透,喉咙犯腥,要到后面红肿不堪,黏腻拉丝,要到好像混身的血肉都化了,又和柏罗连着,凉在一处。

齐延桥每一次崩溃,压着喉咙带着哭腔喊出的“操死我”都是真实的,他是真的觉得如果能这样死很好。

很适合他这破抹布般的一生,至少死的时候还有人抱着。

洗过澡之后,他们一起赤裸着躺在床上。

齐延桥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一只手搭在柏罗腰腹间,半晌忽然问:“是不是快过年了?”

“嗯,”柏罗点燃了烟叼在嘴里,“想怎么过?”齐延桥沉默了一会,说:“想活着过。”

两个人笑起来。

齐延桥的头搁在他肩膀上,被巅得轻微颤抖,能听到柏罗胸腔里的闷响。

齐延桥的手指轻轻在他肚脐周围打圈,他其实想问柏罗一个问题很久了,但一直没能鼓起勇气来。

“柏罗,现在咱俩……算什么?”他是真的很疑惑,疑惑到毒瘾不犯、脑子能转的时候都在努力地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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