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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原来你不是一个人。”

沈慕桥说完,眼睛紧贴着纪珩肩头的衣服,那里有一点湿热。

纪珩无话可说,只能答:“对。”

沈慕桥好像又笑了一下,抬起脸来,纪珩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是熬了整夜,非常疲倦。

“那他怎么还让你哭了?”沈慕桥的指腹轻轻摩挲过纪珩眼角,干燥而温暖。

纪珩抬手格开,面上没什么波动:“我以为昨晚说的很清楚了。”

“嗯,你耍我,我知道了。”

沈慕桥微微直起腰来,“这和我追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被耍了,没关系,你玩得开心的话,欢迎下次再来。”

纪珩感觉越来越看不清沈慕桥了。

之前觉得他冷酷又无情,再觉得他可恨又可悲,现在忽然觉得他卑微又可怜。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面?他猜想了许多沈慕桥的反应,气急败坏的、直接放弃的、报复性的,但都不是这样的。

纪珩忽然感觉心累:“沈慕桥,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我说过了,我真的不喜欢你。”

沈慕桥感觉自己应该是疼得麻木了,这会儿觉得寒风都有点暖和起来,只有心口凉得像冰封一般。

“可能等到我心脏不跳的时候吧,”沈慕桥怔怔地看着他,“你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纪珩退出他的怀抱范围,摇了摇头,“你疯了……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和陶简过得很好。”

沈慕桥没再说话,任由他跑回陶简身边,两个人肩并肩朝反方向走去,应该是要吃早点。

“过得好的话,你别哭啊,你别睡不好觉啊。”

沈慕桥喃喃着,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

戒毒有多困难,柏罗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他干这行的原因。

戒毒人员的复吸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不是没有原因的,那种从血管和骨子深处无时不刻冒出的邪恶甜腻诱惑,是个人就无法抵抗。

到了后期就会和疯狗一样,拼命渴求着一点药物来释放。

此刻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那只剩骨和皮的人拼命挣扎,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

齐延桥脱形得像个僵尸大头娃娃,连着脸颊都凹陷下去,前两天他在洗手间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又发了一次疯,要不是保镖进来的及时,他的手都会被玻璃碎片扎成刺猬。

从那天往后屋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撤了,桌椅全都包上软角,像给刚会走路的娃娃准备的房间。

而实际上这个“娃娃”连床都下不了。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齐延桥一叠说着,声音细若蚊蝇,整个人像被活生生截断的蚯蚓般疯狂扭动着纤细的四肢,镣铐丁零当啷碰在一起作响。

柏罗慢慢弯下腰来看他,双目沉沉,“你想吸吗?”齐延桥散乱的瞳孔好半天才聚起一点焦,“想的,想,求求你,啊……”柏罗的手一路向下,攥住了他软软的那物,它毫无反应。

“不可以。”

齐延桥猛抽了一口冷气,腰弹起来,像只濒死的鱼,“求你,求你……”

“不可以。”

“爸爸,爸爸,爸爸……求你了,我要死掉了!”

“不可以。”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到后来全是破碎的气喘。

齐延桥变了调地长长呻吟一声,瘫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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