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问他。
卫十二道:“已经找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叠的方正的绒布包裹,他仔细打开来,里面不过是一根山鸡毛。只是他揣于怀间许有一夜,那根山鸡毛却一丝不乱,根根分明,连绒毛都清晰可见。足见卫十二如何尽心办事,小心仔细。
“不错。”芮铭满意点头。
旁边自有卫十二早飞入旁屋去了钵盂出来接于下方。芮铭拿起那羽毛,张开嘴往喉咙里一勾。刚刚喝下去的汤药便入数吐了出来。
“你将这污秽之物找个没人的地方倒掉,莫教人看到。”芮铭吩咐。
“是,二爷。”卫十二跪地答道。捧着那装了污物的钵盂,却连眉毛都没有皱过一丝。
“呵呵。”芮铭瞧着那张与某人一模一样的脸许久,才转着手里的羽毛笑道,“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定要让你去找两年零三个月大小的公山鸡毛。”
卫十二垂眼跪地,不曾答话。
“你一定也奇怪,明明催吐的方法有很多,我干什么一定要用山鸡毛。这岂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芮铭倒不介意,仿佛自言自语般说。
依旧无人应他。
“其实挺简单。第一,这地方诡异的很,我又没了武功。要用你,可是我不知道你长的这副模样,到底听不听我的话。自然要试试。第二……”芮铭坏笑道,“瞧着顶着卫十二的你面无表情做这些事情。还真是叫人兴致盎然。”
“属下尽忠主子。本就是分内的事情。”跪地之人没有情绪的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芮铭叹气,“只知道听命行事,连对方是谁都不判断。人与影,就是这个区别。”
那跪地的卫十二仿佛受了撼动,眼神复杂的抬眼看了一眼芮铭,复有匆匆垂下头。可惜沉思中的芮铭不曾察觉。
“你下去吧。”芮铭道。
“是。”卫十二抱着钵盂,忽然消失。
芮铭负手站在走廊之中,近日因为忘川草而变得迷糊的脑子,逐渐清朗起来。
天色已渐渐至午,只是接近深秋的日子,倒不怎么燥热。院外传来错落的脚步声,接着“嘎吱——”一声,院门已被人打开。
“二爷,戒嗔大师来了。”芮夕引着身后的僧人走进。
芮铭一愣,脱口道:“你是戒嗔?”
“阿弥陀佛,小僧虽剃了胡须,换了新袈裟。却千真万确乃是戒嗔。”对面的和尚双掌合十道,倒是佛光满面,浑身慈悲。只是年龄似乎才三十出头,万不似成名已经二十余载的得道高僧。
也难怪芮铭一时难以与印象中那个仿佛七老八十的样貌重叠在一起。
芮夕站在一旁道:“还请大师为我家二爷把脉。”
“请施主找一处清静地,我自当尽力。”
三人一同入了后院书房,芮铭与戒嗔坐在书桌两侧,戒嗔行礼后便为芮铭把脉,过了一刻,方才缓缓收回手。
“施主七经皆废,八脉俱毁。倘若十五年前小僧功力尚在,许能帮施主续经接脉……如今,小僧也无能为力。”戒嗔摇摇头。
芮铭愣了愣,旋即想起这周遭全是芮惊涛的人,戒嗔不敢多说,想了想便道:“我自幼不曾出府,又怎会七经皆废,八脉俱毁?难不成我曾练过武么?只是我怎么不记得?”
“这小僧便不记得了。”戒嗔捶着眼睛,捏着手里的念珠,“许是前生缘,今生果呢。就跟小僧手里这念珠一般,轮回不穷,因果使然……”
芮铭瞧了一眼他手里的珠子。
“如此……”他道,“大师真没有办法的话,就请回吧。”
戒嗔慢慢站起来:“小僧告辞。”
芮夕带着戒嗔一路出来,走了一会儿,芮夕道:“大师,今日晚辈无礼了。请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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