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十一!”
禇十一才从他的宝贝麦田里直起身,垂着腰笑了一下:“知道了,这就过去。”走到田边,拿了水碗,一看罐子里没水,便用碗在田里舀了一碗,正要往嘴边送,被郑七一把抓了下来。
“这水怎么喝得?里面有蚂蝗卵,喝到肚子里会长虫。”郑七皱眉道。
“怎么喝不得。”禇十一弯腰捧了一把水,执拗的一饮而尽,长叹一口气笑道,“你可记得有一次主人让我二人去戈壁滩里寻什么奇怪的宝贝。宝贝没寻着,我们差点渴死在戈壁滩里。”
郑七眼神一暗,低声道:“记得。”
禇十一卷了卷裤边,上了岸,用枯叶把脚底的泥土擦拭干净,才道:“骆驼血,蛇血,老鼠血……后来连人血都喝过,如今怎么反倒怕起田里的清水了。”
“我不怕。”郑七道,“那时我二人互饮对方的鲜血,无异于饮鸠止渴,本抱着死的念头,自然什么都不怕。现在命是自己的,我还指望跟你再过三十年,自然怕。”
禇十一收拾了农具背在身上,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你说的也是。”
两人慢慢在夕阳下走着,已经走到村口,眼看就要到家。
“你怎的会识字?”禇十一走到一半突然问他。
郑七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出来的早,主人那时候还在听老师讲课。我每次都偷偷的学,到最后就懂了。再后来主人当了家,我便被经常派出去执行任务,路上都偷偷买了书看,也不敢跟人说。这十来年,也看了许多。教两个黄毛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禇十一笑了,正要说什么。
“哟,看来还是我的功劳,老七才学会了识字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两人循声忘去,脸色齐变。
郑七一扬手:“十一,你先走!”
禇十一这边已经双膝一弯“扑通”跪了下去:“求主人责罚属下,饶了老七性命。”
“十一!”郑七气红了眼,“你跟他求什么情?还不快走?”
这边芮铭坐在车子里,脸色已经黑了:“我看起来就如此残暴?”
前面驾车的卫十二哈哈一笑,已经跳下马车,掀开帘子,伸手冲他道:“主人,恐怕不言而喻。”
芮铭冷哼一声,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走到二人面前道:“起来吧。你等都已不是芮家堡之人,还怕什么?况且当初还是我准的。”
禇十一又惊又喜,迟疑了半天,最后被郑七一把抓了起来。
“既然如此,好走不送。”郑七道。
“啊?”芮铭愣了,“什么?我与十二好不容易来一趟,一杯茶都不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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