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帆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摸黑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知道凌云帆会胃疼后,纪沧海特意买了个有加热功能的桌上饮水机,确保家里时时刻刻有热水。
凌云帆将半杯温水一饮而尽,吁了口气,把杯子轻放回原处,挪着小步,悄悄走回房间。
从客厅走到主卧会路过客卧,凌云帆怕吵到客卧的纪沧海,经过客卧房门时,步伐格外慢,动作格外轻。
因此,在夜晚这沉静如水的黑暗中,一声痛苦的呢喃呻吟,清晰地传到凌云帆耳畔。
凌云帆愣住,停下脚步,循声看向客卧。
客卧房门没关紧,露出一条缝隙,黑暗相融,无灯无光,瞧不见里面的情况。
“纪沧海?”凌云帆小声唤了一句,轻到自己都听不清。
下一秒,客卧里痛苦的呻吟声变重,还有被褥和衣物摩擦的簌簌声。
凌云帆不再犹豫,连忙推开门,声音虽只是用平常的音量,但因四周太过寂静而显得嘹亮:“纪沧海?你没事吧?”
房间窗帘没拉,清冷皓白的月辉让凌云帆双眼很快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
纪沧海躺在床上,浑身紧绷,双手攥死,表情痛苦,整个人像是在挣脱束缚般小幅度挣扎着,喉咙发出难以呼吸、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凌云帆打开房间的灯,眯眼抵御顷刻倾泻刺目的光,快步走到床边,大力将纪沧海推醒:“纪沧海!”
声声呼唤,纪沧海像溺水之人被托出水面,猛地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喘息,惊恐的神情迟迟未消。
凌云帆在床边半蹲,关切地问:“你还好吗?你这是怎么了啊?”
“云,云帆?”纪沧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缓了许久,脸色才趋于正常。
纪沧海伸手擦去一头冷汗,深呼吸数下,开口时尽力让声音保持平静:“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做噩梦了。”
凌云帆:“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啊?让纪沧海跟被绞刑似地,双腿都在扑腾。
“对,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不是吗?”纪沧海弯眸一笑,勾唇时已完全恢复了平日从容。
他说着话,右手抵床将自己上半身撑起,左手抬起一勾,猝不及防勾住凌云帆的脖子,将人压向自己。
“话说回来。”纪沧海的语气耐人寻味,墨眸含着玩味的笑,“云帆你为什么大晚上跑我房间来?是想夜袭吗?如果你回答是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凌云帆:“……”
欸欸,老子的脖子欸!
凌云帆推了推纪沧海的手,让人松开自己:“我半夜睡不着刷网课呢,去客厅拿水喝的时候听见你屋里有动静,就进来看看。”
纪沧海收回手:“睡不着?为什么?”
凌云帆双手一摊,耸肩,学纪沧海说话:“每个人都会睡不着的时候,不是吗?”
纪沧海笑了笑:“是。”
他又道:“那你现在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得早起去学校吗?”
“嗯,说的也是。”凌云帆站起身往房间外走,走到门口又转头问纪沧海,“你真的没事?”
纪沧海点头,肯定地说:“我没事。”
凌云帆:“那行,晚安。”他帮纪沧海关上门,掩好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主卧。
纪沧海没有继续睡,在凌云帆离开的那刻,他脸上强装的笑意和从容已悉数破碎。
黑暗中,纪沧海缓缓坐起身,手撑阵阵发疼的额头。
其实刚刚他对凌云帆说了谎。
他并不是做噩梦,而是患有睡眠障碍症,通俗来讲就是梦魇。
这个病,从他目睹母亲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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