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玉嗤之以鼻地提起,“温芷沅,你的心眼儿真比针鳖还小。抢你自家姊妹的管家权,你抢得很欢快嘛。”
温芷沅对这讽刺的话假作不理,“不用你管。”
谢灵玉哼了一声,一离开长公主身边,她的贤良淑德就都消失了。
“谁管家谁累,真不知你抢这累活儿做什么。”
温芷沅把长公主给的那串钥匙收好,讥道,“你一个男人哪里懂得。”
谢灵玉倔,“小爷我还不爱懂。”
在温芷沅心中,深觉得自己嫁谢灵玉这么一个烂臭男人,此生是无指望了,所以才把所有希冀都移到长公主身上,比以前更卖力地讨长公主欢心,以此博些前程。
毕竟她以后长久呆的地方是内宅,内宅是长公主说了算。温初弦虽撞大运嫁了玄哥哥,玄哥哥却不能插手内宅的事。
温芷沅适天认命,谢灵玉却认为她在些无聊的事情上下功夫。
真正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那日给他们下药、害他们到一块的人吗?
温初弦小姐和他,是唯二两个察觉到那人身份作伪的人,可却先后出事。
先是温小姐的未婚夫婿张夕被流放,后又是他阴差阳错地和温芷沅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温小姐落在那人手中,他又被温芷沅这世俗的臭妇纠缠,日日被逼着读书,且因日夜苦思冥想如何救花奴而心烦意乱……无论他们俩谁,都没法再继续查探真正的谢灵玄在哪了。
那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可叹他那娘,堂堂长公主之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被一个冒牌货蒙蔽了这么久,轻信仇雠,疏远亲子。
那人是否真的爱慕温初弦不得而知,但那人确实为了娶到她而不择手段,做了很多外人无法得知的事。
谢灵玉忽然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温芷沅那厌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是催他去读书的。
小厮二喜应二少夫人之命,买回了一大包笔墨和书本来,谢灵玉狐疑地看了二喜一眼,也没有用。
他记得分明清楚,那日那杯迷魂的漉梨汁,就是二喜递给他的。
他没法再相信二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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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长公主将温初弦和温芷沅叫去训了话,芳姨娘也在,大意是叫她们多多注重礼仪,言行举止要得体,莫要在外面丢了谢家的脸面。
当世女子,在夫君面前须自称妾身。因长公主的丈夫谢公爷是入赘,长公主自不必这么叫,但两个儿媳妇却要守规矩。
浑浑噩噩听了好几个时辰的训话,耳朵也起茧子了。
晚上回到房间,温初弦卸了环钗,换上寝衣,黛青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殷勤地侍奉温初弦洗脚。
温初弦见她很是眼熟,问,“你是黛青?”
黛青欣慰道,“夫人还记得。当初夫人追慕公子,奴婢每每都帮夫人送东西,帮了夫人不少忙呢。”
温初弦脸色顿时黯淡,不欲再提那些旧事。
黛青一下一下地撩水在她脚面上,温和而舒适,似在无声地提醒她什么。
温初弦道,“你既帮过我,这些粗使活计你便不用再做了。过几日我和公子说说,还你身契,从此你便出府去做个平头良民吧。”
能摆脱贱籍,原是大恩赏,黛青却深恐说,“夫人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愿伺候夫人和公子,这一辈子都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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