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达到了疲累的极点。
温初弦衣衫沾泥,浑身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她平日里只是个被娇养在闺中的大小姐,蓦然走了如此多的路,摇摇欲坠,脚踝处都被银镯磨得发红。
疼痛之下,温初弦只好暂时停下来,寄宿在一处逆旅之中。此处是个不大的小城,人口不多,想来暂歇几个时辰无有大碍。
温初弦有足够的钱,本想要两间房,但萧游说他们待不长久,分屋而睡实在太过危险,两人在一房中会更妥当些。
“你放心,你睡床我睡地,天不亮咱们就起来赶路了,不会有不方便的。”
温初弦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下来。
她实在太累了,周身的骨头架子都散了,倒在榻上就似一滩烂泥,从内而外地提不上力气。
只眯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噩梦连连,一会儿梦见谢灵玄带兵来抓她了,一会儿又感觉谢灵玄咬牙切齿地掐着她脖子要把她掐死。
萧游躺在地上难以入眠,同样心事重重。
他听见温初弦在不停地呓语,时不时还挥舞着手臂,一再啜涕抽噎……他怜惜不已,起身欲上前为她盖好被子。
其时夜静如水,逆旅简陋,连一盏小油灯都烧不起,只靠着如纱似雾的月光勉强照亮。
萧游悄悄靠近温初弦为她掖好了被角,见她这般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枕边还有湿湿的泪,柔情大动,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双唇就要沾她一下。
还没吻到她,麻酥的感觉就如通灵一般传到他双唇,如被闪电劈中。
这时温初弦低低嘤唔了声,萧游顿时后悔又胆怯,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才站稳。
他……居然趁她熟睡想偷亲她。
萧游瘫坐在原地,心摇神驰。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沓又沉重的官兵脚步声,温初弦立时惊醒。
她掀被子迅速起身,往窗户外望去。萧游也觉不对,外面果然来了许多披坚执锐的大兵,举着火把,像是来抓人的。
温初弦顿时面色惨白,提了包袱就要走。
怎会这么快?不可能的。
萧游急而拦住她,低声道,“别,你这么闯出去,会被抓个正着的。”
温初弦焦灼,“那怎么,跳窗户吗?”
那些兵来势汹汹,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入了逆旅。温初弦靠在房门后,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下一刻就听到谢灵玄那冰冷无情的嗓音。
她手心里准备了一枚锋利的小刀,若是谢灵玄强行带她回去,她就先扎死谢灵玄,然后自尽。
当下她心跳如脱兔,冷汗湿透了全身,随时备着与谢灵玄拼命。
过了半晌,却并无人来破她的房门。
隔壁反而传来女子凄厉的哀嚎声,啪嗒啪嗒的棍打声……一棍子接着一棍子,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逆旅中。
萧游去打探清了状况,舒了口气,“那些人不是冲你来的。隔壁住的是个大户人家的逃妾,那些人是抓她的。”
温初弦心有余悸,开了个小门缝儿朝外面望去,恰好瞧见那女子被打得浑身血淋淋的,正被人往外拖。
“呸,逃,叫你逃?天涯海角,你又能逃到哪去?”
温初弦浑身颤了下,只敢看一眼,便将门板关紧。
这句话,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怎么会如此巧,她隔壁就住了个大户人家的逃妾?
她深感此地不宜久留,不等天亮,便收拾了东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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