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当朝右相,走公差原是常有之事,倒不必多大惊小怪。
临别时,他单独唤来了暗卫。
“将那人放了吧。”
之前为了抓出细作黛青,那人曾代替他与黛青共度了几个晚上,作为回报,那人要求他放一条生路。
暗卫犹豫,“公子何不斩草除根?”
若是再出了那日的刺杀之事,该如何是好。
谢灵玄却有自己的思量。
“不了,不可言而无信,你们以后也不必再跟着他了。”
吩咐完暗卫后,谢灵玄来到水云居,与温初弦辞别。
姑娘依偎在他怀中,恋恋难舍的样子,亦真亦假。
谢灵玄的手心贴在她的心口,想起近来给她吃的那些东西,忽然有种罪恶感。
他这么做,也许太卑鄙了些。
但是没办法,他要她。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只能是他的。
左右他今生已十恶不赦了,再多一件也无所谓。
夫妻二人,就此别离。
温初弦目送谢灵玄离去,他一走,她的心口便没那么疼了。
她宛如从盲目的热忱中脱身出来,终于又恢复冷静了。
汐月将避子汤端来给她喝,昨夜两人同房,还没用药呢。
温初弦怕怀上谢灵玄的孩子,多喝了小半碗,弄得舌根儿又甜又涩,胀得难受。
汐月盯着她那副严肃的神色,实在不知她这是何苦。若是被长公主知道她和公子一直避子,还不知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喝罢了药,温初弦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谢灵玄走了,谢府就是她的天下了。只要避开他的那些眼线,她一定可以找出幽禁玄哥哥的地方,把玄哥哥救出来。
温初弦去了藏书阁看书,汐月不放心,怕公子不在她又动了歪心思,便一眨不眨地站在藏书阁外守着,监视温初弦。
温初弦暗暗叫苦,汐月这丫头着实对谢灵玄一等一的忠心,在汐月的眼皮子底下做些隐蔽的勾当,并不太容易。
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循规蹈矩。眼看着日子飞快流逝,谢灵玄就要回长安来了,温初弦内心甚为焦急。
第十三日头上,终于叫她寻到了机会,单独进入书房。
她来到机括旁,按谢灵玄那日的办法如法炮制,地牢果然再次缓缓打开。
温初弦心跳得厉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持灯台进去。
越往下走越黑,她好担心身后的石门会忽然关上,把她永远困在这地牢中。
希望一切无恙……
地牢虽阴暗,却也并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她循着石阶一直下到了地底,来到谢灵玄那日带她来的地方。
那间曾囚困刺客的牢室已空了,只剩下一些残余的血迹和绳索。
温初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想进一步靠前,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关着什么其他的人,忽然听到一极轻极轻的呼吸声。
寂静的地牢中,这声呼吸听得分外清楚。
温初弦沁出了冷汗。
“谁?”
有个人,躲在了墙壁背后。
温初弦腿有点发软,但还靠上前去。
那人仿佛更怕她,脚步不住躲闪,直到避无可避,才跌跌撞撞闪出来,双手捂住头,痛苦地做出一副遮挡的姿势,仿佛怕温初弦殴打他。
……这是把温初弦当成了什么凶神恶煞。
温初弦也有点怕他,微弱的烛光隐约映见他穿着一身破烂的白衣,头发也甚是散乱,在这阴森森的地牢中看上去跟鬼一样。
她是来找玄哥哥的,可不是来打鬼的。
温初弦一阵怯懦,却还是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将灯烛拉近了些。常听说鬼怕火怕光,她有烛台在,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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