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
她密密叮嘱,扶谢子诀在稳妥的地方坐好,便欲摸索着上去。
刚走一步,便感裙摆稍紧,原是被谢子诀揪住了。
昏暗中,他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涕声,舍不得放手,怕她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温初弦退身一步,紧紧抱了下他。
“玄哥哥,你放心,我既找到你了,就一定会救你上去的。”
说罢她便放开他,一阵风似地离去。
裙摆从指缝间飘走,谢子诀手心空荡荡的,仅余一片凉。
他头脑懵懂,眼睛也不大好使,却借着方才的烛火隐约瞥见,她梳的是妇人髻?
她嫁人了。
经年不见,她嫁了谁呢?
也是,他自己遭遇横祸,不生不死这么多年,她早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空空荡荡的地牢中,充斥着黑暗。
阴风吹过,谢子诀难熬地搂紧了双臂,只觉得自己比孤寂还孤寂,比凄凉还更凄凉。
……
温初弦沁着微微香汗,从地牢中爬上来,呼吸骤然畅快。
窗明几净,天光明朗,空气新鲜。
这一切都令人无比珍惜。
她感慨良多,此刻却来不及细思,仔细将书房的机关归位,然后抖净了周身的尘土,又灌了一大口水镇定心神。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佯装刚从藏书阁里出来的样子,唤了声,“汐月。”
外表冷静,心跳属实已飙到了极点。
汐月推门而入,“夫人看完书了?有何吩咐?”
温初弦擦擦额上细汗,掩饰自己的紧张。
“饿了,叫小厨房送些饭菜和饮子来吧。”
现下还不到传膳的时候,但温初弦要吃,厨房就会专门为她做。
汐月应了,告知乐桃去准备。
温初弦额外嘱咐了句,“要些粥和软的点心,我吃不下太荤太硬的。”
玄哥哥不知被那可恶的谢灵玄囚了多久,定然不能骤然大吃大喝。
如今来看,救玄哥哥出来应不难,只是她该如何跟长公主解释,玄哥哥才是长公主的亲生儿子?
谢灵玄不日就会归来,她的时间并不多。
若被谢灵玄发现她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大势去矣。
玄哥哥现在一无钱二无势,身子又这样孱弱,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那人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反过来指责玄哥哥是假的。
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谢子诀应先逃出长安去,避避风头再说。以卵击石非是良策,他不能跟谢灵玄正面较量啊。
可是,谢府毕竟是玄哥哥的家,长公主也是玄哥哥最孝敬的母亲,让他这样抛家弃母地跑路,又何曾公平。
温初弦越想越乱,差点把谢灵玉给忘了。
在这个家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知道那人是假的的人,只有谢灵玉,或许谢灵玉愿意帮忙。
蹉跎了一会儿,汐月就把饭食送来了。
温初弦接过来,说自己欲边看书边吃,叫汐月等人不要打扰。
汐月迟疑道,“夫人,还是回水云居用膳吧。藏书阁中都是古籍,万一沾了污,公子是要责怪的。况且奴婢从没听说谁在书房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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