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谢府这段日子怎么样。
离家,只有甚短的距离了。
他掀开马车帘幕,却忽见二喜纵马奔在大街上风尘仆仆,不禁微有疑色。
试探叫了声,“二喜?”
二喜从马上跳下来,没站稳,直接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说,“公子!汐月姊姊说夫人被歹人劫走了,您快去救救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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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玉趁着自家娘子应付汐月等人的工夫,悄悄将温初弦和谢子诀领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后,给了他们行头和细软,叫他们从一个隐蔽的小洞钻出去……这洞,还是他当年为了和花奴私会偷偷挖的,自从和温芷沅成婚后就再没用过,此刻把散乱的砖石搬一搬,凑乎着还能用。
“离了谢府就走吧,走得远远的。”
谢灵玉扼叹道,“这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你们放心。”
亲人临别,泪眼无语凝噎。
夜风吹拂过,氤氲着离别的惆怅。
这一别,很可能就是生死最后一面了。
温初弦背紧了包袱,一手搀扶着瘦骨嶙峋的谢子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从谢灵玉的洞里钻出去,到了一条野径上。
谢子诀依旧说不了话,脚步轻浮得很,一步一踉跄,温初弦并不敢走快了。
长安城虽没有宵禁,但这时候外面的城门已落锁了。要想出城,唯有走水路,还不能乘正经八百的客船,那是要路引的,只能期望于花重金租赁一条野船。
温初弦来到河边,野船的船夫爱答不理,说今夜有大风,河口的浪头太大,根本没法走船,一不小心给风浪卷住,是要船毁人亡的。
在谢府中还不觉得,此刻站在这河岸边,风又恶又急,如钢刀般吹得人摇摇欲坠,瑟瑟发抖,根本站不住脚。
这种天气,根本是不能行船的。
可惜她等不了,谢子诀也等不了,必须赌一把命。
见船夫不肯冒险,温初弦只得又加了不少金银,那野船船夫贪婪,见钱眼开,勉强答应开船。
船夫没好气地说,“这种天出船就是找死,船若沉了,俺自然会水能逃,你们做了水鬼,可不要怨俺哩!”
温初弦不跟他废话,率先上了船板,见谢子诀力气太差,没法跳将过来,只得又跳回岸,负谢子诀手臂,生生将他背上船来。
谢子诀叹道,“谢谢你,弦妹妹。我……我总是那么没用。”
温初弦怜然挥挥手,还提这些做什么。
在她的连连催促下,船夫终于开船。老天爷似故意跟他们作对一般,澜河下了大雨,河水泛起大片大片的白沫子,黑风恶浪更是将月亮都刮得无光。
忽听砰地一声爆响,船似撞上了什么礁石,船夫慌慌张张道,“坏了坏了,漏水了。”
漏水……完了。
温初弦心都凉了,谢子诀瑟瑟缩缩地搂住温初弦的手臂。
天有不测风云,这种暴雨中强行出船,出事的概率很大,即便被淹死也是活该。
正当危急之时,身后轰隆隆一艘大船朝他们驶来,船上的人大声呼唤,隐约听见是“夫人——”二字,竟是谢府的船追来了。
谢子诀顿时惊悚,蜷缩在角落里,不住发抖,“别抓我,别抓我……”
可他们的小船被撞坏了,漏水太多,船马上就要沉了。
温初弦心灰意冷,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吗?
远眺追船船头,见一模模糊糊的白影,如索命的白无常一样。
没人穿白袍能有这般气势……
是谢灵玄来了。
温初弦忽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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