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公主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甚至连他夫人沅沅,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玄哥哥已经死了,还会为乱臣贼子被诛杀而拍手欢笑。
也当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裴让邀谢灵玄一起回宫,向少帝复命。谢灵玉面色苍白,黯然相拒。
裴让讽道,“如此十恶不赦之人伏诛,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二公子这个样子,别是不忍心吧?”
身边的副将连忙替谢灵玉解释,说我家公子新官上任,没见过血,骤然见到这种血色的场面有些禁不住,以后会改进的。
裴让哦了声,“若真这样,倒还情有可原。”
谢灵玉烦躁至极,别了裴让,不想入宫,也不欲回谢府,索性往自己别院去了,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残杀骨肉的愧疚感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软弱。一接触周围这些假惺惺的人和事,就令他无比作呕。
……
长公主听说自己的长子和长媳平安回来,先是喜极而泣,随即听说行凶的歹人已被万箭穿心就地正法,又面如土色,委顿成泥。
她舌根发苦,隐隐有一个不敢吐出的念头。
玄儿,死了。
她养大的玄儿,那么孝敬她的玄儿,死了。
明明前几天,他还承欢在她膝下,恭敬地给她倒一杯热茶。
她真是自私又狠毒的母亲。
一夜之间,长公主的头发花白了一大片,人也似残秋之叶,了无生气。
公爷说,“乐康就是心重,着急上了火,这不儿子儿媳都好好的回来了吗?”
长公主苦笑,有时候,人若能像公爷活得这么糊涂,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谢府业障太深,长公主再难住下去。
她已是风烛残年,又丧了子,本欲落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的。可她一走,公爷可怎生是好,难道老夫妻俩共同走过了一辈子,到最后公爷还要独自一人做鳏夫不成?
长公主虽欲出家为儿子超度赎罪,但也不能不顾公爷的感受。
只好由公爷陪着,一道住去了山上。
此后,她只愿玄儿能往生极乐,什么谢氏的荣耀,红尘烦事,她再也不过问了。左右她已这岁数,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到下-面去陪玄儿了。
临走前,长公主给谢家子嗣分了家。
谢家主宅和大部分财产自是给了谢灵玄,谢灵玉出府另辟宅院,旁支的谢灵骐等人也分到一小部分家财。谢蕙儿嫁了,便不必多说。
一整个谢家,七零八落。
所有杂乱的人,都被清干净了。
真正的主君和主母,不过是水云居的那两位罢了。
其实从谢子诀敲碎夫妻石丢出去的那一刹那,谢灵玄就已起了杀心。
只是要杀,必须得讲求技法和手段。
他既期待于获得温家女儿的芳心,就不能生硬地蛮杀,不能让谢子诀死得如全哥儿一样,成为温初弦心头的一个疙瘩。
他得先恶心她,让她打心底先彻底不喜欢了谢子诀。
这不喜欢包括两方面,一是相貌二是人品。
相貌自然好说,他划花谢子诀的脸就是了,有谁能对一张丑恶恐怖的花脸动心?
至于人品,也是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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