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报送到了温府,温老爷哀叹道,“可怜我婿了。”
君要臣死,臣怎能不死。幸好温老爷没什么过人的本事,庸庸碌碌,无有作为,陛下不会盯上温家。
何氏与温芷沅暗自垂泪不吱声。温伯卿扼腕痛惜,“谢家人里我也就与他合得来,想他高居右相之位,怎么就……就不明不白地殁了?”
温老爷忙呵斥儿子住口,合得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陛下对谢灵玄嫌隙已深,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多半要给温家招来大祸。
谢灵玉不听温伯卿这阴阳怪气的讽刺之语,寂然一人,失神了片刻,道,“死吧,死了也好,省得再造孽。”
整个温家因谢灵玄之死一事情绪低迷,各自伤心。没人将这消息告诉温初弦——温初弦到底与谢灵玄夫妻一场,温老爷知她神志衰弱,怕她受不住打击,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然这种丧事,怎能瞒得过温初弦。
她站在窗外偷听了半晌,将温老爷和温伯卿他们的话听个大概。许是早就知道谢灵玄会死,所以她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她耷拉着双手,目光盲然无神,恍恍惚惚地走回自己的闺房去,脚下虚软如踩在棉絮上一般。她心迷神乱,浑身僵硬寒冷,热流冻结,一摸额头,却是烫的。
心脏处,感觉有什么东西土崩瓦解。
是情蛊。他说待他死后,子蛊就会自然消亡。
如此看来,少帝散布的消息也没错,谢灵玄是真死了。
温初弦禁不住巨大的痛楚,双腿一跪,直直从如意踏跺上摔滚了下去。
路过的小丫鬟正好看见,大惊失错,将她扶起,“姑娘啊!您这是怎么了?”
再看她清丽的面庞,恰如金纸一般,焦黄蜡枯,没半点人色,额头也磕破了。
她涕泗横流,一手紧紧捂着心口,一手在泥土地上乱摸,疯疯癫癫说,“我的心呢,我的心丢了,快帮我找回来……”哭得个五迷三道,肠子也快呕出来了。
小丫鬟有点茫然,随即想到今日传来了谢家姑爷的死讯,所以姑娘才这般神志恍惚。
“姑娘,您冷静一些。”
温初弦剧烈地颤抖着,泪只如雨流。这些时日里任凭谢灵玄对她百般哀求,她都铁硬-了心肠不理会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爱谢灵玄,所谓的爱是情蛊带来的假象。
此刻看来,却错了错了,都错了。
情蛊消亡了,她的心依旧那么痛。饶是她不愿承认,对谢灵玄动情愫已是事实。
冰冷的暗流将她裹住,她口中一阵甜腥,紧接着眼前发黑,意识随之溃不成军。
临昏前,隐约看见温老爷匆匆奔来,口中还不住埋怨道,“怎么叫弦儿知道了……!”
温初弦跌入沉眠,再无一丝一毫的力气。睡梦中她的身体不住下坠,时而感觉自己在深渊里,时而又感觉在水云居那温暖的拔步床上。不断有人往她额头上敷冰冰凉凉的东西,撬开她的嘴巴灌药,可她依旧醒不过来。
直过了三日,她才勉强恢复点神志,水米沾牙。可那般憔悴的神色,蓬乱的长发,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浑然就像个被黑白无常抽了魂儿的女鬼。
她可以安慰自己,这是蛊毒带来的后遗症,然而诓骗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何氏一边给她喂粥一边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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