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慢,戴着眼镜,看上去比过去斯文很多,可一想到他在药店的笑,苏洄又觉得,他变得比以前还要不正经。
苏洄已经将凡士林的盖子扭了下来,敞开着,他递给宁一宵,“要多涂一点。”
“嗯。”宁一宵照做了,挖了很大一团放在手背,然后很用力推开。
“你轻一点,皮肤本来就受损了。”苏洄开始看不下去。
宁一宵也非常适时地抱怨起来,“轻点推不开,太厚了。”他搓了搓手指,假装嫌弃,“好黏。”
说着,他还故意嘀咕,“之前用没有这么黏,是不是买错了……”
苏洄不想让他继续“之前”那个敏感话题,因此最终还是没能袖手旁观。
怕被洁癖念叨,他用棉签沾了一点,试着推开。
宁一宵有些看不下去,“我手都推不开,你觉得棉签真的可行吗?”
好像确实不行。
苏洄没觉得他在找茬,很简单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你直接用手吧。”宁一宵很洒脱地说。
苏洄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最后他还是戴上了一次性手套,“那我试试。”
“我不嫌弃。”宁一宵说。
苏洄不相信洁癖人士的话,也很想小声骂他笨蛋,但现在寄人篱下,最终也只是想想。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方才杂志上的图文,心想好端端一个创始人,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笨,这么麻烦。
而且明明都说了做朋友,一直拿过去那什么的时候干的事儿取笑,难道不会很尴尬吗?
还是只有自己尴尬,宁一宵一点都不在乎,所以才能笑得出来。
苏洄搞不懂,也有些自暴自弃地不想去猜。
隔着手套,他将凡士林放在手心,双手合掌,用掌心温热后揉搓开来,直到手上占满了融化开来的乳状物,才去轻轻抓住宁一宵的手。
他的手很大,温度也好高。
苏洄头脑有些昏沉,感觉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太高,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轻轻将乳霜揉在宁一宵的手背、手指、指缝。
涂完一只手,他又取了新的在掌心揉开,然后摊开手,下一秒,宁一宵便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掌心。
和雪糕好像……
苏洄垂着眉眼,安安静静地替他涂,每一个角落都照顾得很好。
宁一宵盯着他,阳光投射在苏洄的脸上,让他的皮肤几近透明,睫毛的阴影晃晃荡荡,落下一小片,遮蔽了眼睑下方的皮肤。嘴唇很红,认真的时候和过去一样,会半抿着。
“晾一下,我给你戴一次性手套。”说着,苏洄拿出新的手套,很仔细地从指尖一点点往上套。手太黏,他还会轻轻推一下。
苏洄怕宁一宵又在这时候笑,果不其然,他真的轻笑一声。
“怎么了?”苏洄有些怪罪地抬眼,耳朵都是红的。
宁一宵忍住上扬的嘴角,摇摇头,“没什么。”
可他摆明了一副“你知道我在笑什么”的样子,令苏洄更加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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