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
好值得妄想的一个词,不光是冯志国期许过,宁一宵也很期待。
但在倒地流血的瞬间,他却好像清空了所有的欲念,只想要一个人,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这似乎比做一个人上人更难。
在半昏迷之中,他听到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路人一个个围上来,很快便是救护车的声音,他被抬上去,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宁一宵闻到的大多是血腥气。他在恍惚间看到苏洄的脸,好像他就躺在隔壁的床上,嘴里被塞上防止他咬伤自己的东西,头顶戴了仪器,胳膊被扎了一针。
每当宁一宵的胸口做一次电击除颤,“身旁”的苏洄也经历一次电休克。
错位的时空里,两人都被电流穿透,像是为不应该出现的短暂恋情,接受了同样的惩罚。
而宁一宵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幻觉并非假象,而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真实。
连苏洄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的妥协,换来的却是一个地狱。
他的外祖父,他真正的亲人,在他歇斯底里的时候就已经认可了继父的提议,以治疗精神病为由,派专人陪护,将因镇定剂而昏迷的他遣送到北美的一所封闭式精神病院。
就因为徐治说,这所精神病院是全世界最好的,只需要一到两年时间,他就能变回过去的样子,能正常很多。
当苏洄醒来,发现一切都变了,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小小的一扇窗户,一张床,一套桌椅,门上有电子锁,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像一个足够体面的监狱。
这和他去过的所有精神病院都不一样,苏洄想找手机,却发现衣服也被换了,身上只有一封信,是外公写的。
他草草看了几眼,觉得每个字都要将他吞掉。
[等你好了,外公当一切都没发生,还是会给你最好的,也会给你物色合适的女孩儿,到时候去接你回家。]
苏洄发疯似的在房间里哭闹,得到的只是异国面孔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打开门,为他治疗,给他输液吃药,再带他去诊疗室做电休克。
这不是苏洄第一次接受电休克治疗,但从来没这么痛过。
他们用英语沟通,说他病得很重,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苏洄却毫无反应,只想离开。他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
这里安全极了,没有任何可以自我了结的东西,也没有自由。苏洄只能日复一日地躺着,坐着,看窗外的同一棵树。
最初的一个月是最痛苦的阶段,苏洄最爱自由,完全无法接受被困在这里,他试过一切方法,越是想逃,想反抗,就会得到更严苛的治疗。
1月28日的那天,由于苏洄不愿意和其他病人一起诵读圣经,又做出反抗的动作,撕碎了眼前的书,被强行带去疗愈室,进行了四次高强度的治疗,整个人几乎丧失理智,瘫倒在电击床无法行动。
在这样的强制压迫下,他大脑的一部分构造被迫发生改变,只剩一片混沌,渐渐地也丧失了逃离的念头,只是单纯想念宁一宵,尽管苏洄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他了。
这里的护士都不太与病人说话,因为所有病人都很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