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轻饶我们。”
戴观澜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入一家门面狭窄的小店,曲起手指,叩五下柜台的玻璃板:“来包哈德蒙。”
看店的女人走过来,把烟从玻璃柜里取出递给他:“先生,您的烟。”
戴观澜付过钱,对她使了个眼色,视线投到店门外、正下车出来透气的徐昱身上。那女人瞥了一眼徐昱,又对旁边一个帮佣的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等那帮佣的走了,她才转过头对戴观澜殷勤地说道:“您现在要不要试一试,这可是新货。”
徐昱从店门外探个头进来:“抽什么抽,戴观澜,你到底走不走?烟瘾就这么大?”
戴观澜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随后斜斜靠在柜台上,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对徐昱道:“抱歉老徐,等我抽几口解解瘾。”
徐昱无可奈何,他在门口转了几圈,又欲开口,忽然听到一声枪响,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跌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垂下头,发现自己胸口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正不断向外涌着血。
他抬头,对着朝他冲过来的戴观澜道:“有刺客......”话音未落,他头一歪,顷刻间陷入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戴观澜把他拖到车上,沉声对司机道:“快,去医院。”
那司机马上上车,掉转车头,向医院开,又听他无比惨痛地说:“他已经咽气了,不必了。”
晚上,帅府西边的小客厅里,因为倒春寒,暖气又临时开了,发出丝丝的水响声。地上仍然铺着咖啡色呢子地毯,沙发旁摆着一只小矮几,矮几上是形状精巧的各色西点。
梁笙素颜白衫,坐在沙发上,用小刀切了半块蛋糕吃。陆承胥坐在她边上,手绕在她的腰间,时不时探头过来要她喂一口。两人姿态亲密,倒是难得和谐。
突然,戴观澜拉开门,出现在二人面前,他军服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渍,神情严肃,搅乱了客厅里静谧的气氛。
陆承胥没想到他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揣着满腹的疑问,当即把梁笙支开:“大嫂,有人送了我一套明时的文房四宝,就在书房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梁笙知道他的用意,从沙发上起身离开。经过戴观澜的时候,她多看了他身上的血一眼,不禁嫌恶地皱了皱眉。戴观澜注意到她的神情,心中黯然莫名,但等她走了,他还是打起精神对陆承胥道:“徐昱在回来的路上遭人暗杀死了。”
陆承胥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按到桌上,里头浅褐色的茶水顿时被震出来,洒了一圈,星星点点,他质问道:“怎么就死了?”
“刺客潜藏在暗处开枪,把他一枪打死后就跑了,我也没找到刺客。”
陆承胥揉了揉额角,把手搁在沙发椅扶手上:“罢了,那你们去76号问出来了什么?”
戴观澜面容平静:“刺客不认识夫人。”
陆承胥嗯了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茶,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战前和大嫂关系不错,如今她怎么就对你避如蛇蝎?”
戴观澜知道他起了疑心,仍旧淡淡道:“夫人爱憎分明,若是讨厌一个人,便不会与他来往。我和她不是同路人。”
陆承胥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他挥了挥手:“你走罢,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
“是。”戴观澜关上门,走在回廊上,他思忖着陆承胥话中的深意,又想了想是否有什么遗漏。
今日确实不该大胆行事,惹陆承胥怀疑,但只要涉及到她,他总是方寸大失,甚至铤而走险。
幸好她没事。他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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