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煦平静地望着他疯狂而衰颓的面容,脸上无一丝波澜,只是低声道:“您多虑了。”
他不欲与这个半疯的男人多言,回到自己屋里,信手点了盏灯。光线漫漫洒在桌上,梁煦拉开木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不同的药物,还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刀刃薄薄,闪耀着银光。
他把手术刀拿出来,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远。
他早早在父亲抽的鸦片和喝的药里做了手脚,添了一种慢性毒药,精细计算好剂量,好让它渐渐起效,免遭怀疑。
父亲永远不可能知道,他贪恋的大烟芳菲中,掺杂着致死的毒素,会不断蚕食腐蚀他的身体,使他孱弱,把他蛀空成枯干的骨架。
如无意外,父亲下个月就会死。
但是现在妹妹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必须再想别的法子。
梁煦一壁沉思着,一壁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锋利的刀,手术刀反射的亮光映在他冰冷俊美的脸上,像一弯不祥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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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温柔是真的,冷血也是真的,希望大家不要讨厌他(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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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3 风月无情
梁笙靠在门边坐了一晚,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她不甘心嫁给那个徐家十三爷,一想到他那张鼹鼠似的脸会靠近自己,短小的手指会在自己身上抚摸,她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清晨,一缕淡淡的日光照到屋里,她从地上站起来,浑身酸痛,喉咙鼻腔也是一阵痛热,呼吸不上来。
她躺倒在榻上,眼睛半睁着,模模糊糊好像看到赵妈从门外进来,心里一下有了希望,想起身下榻跑出去,但她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断断续续说几句话:“赵妈......哥哥呢?”
“老爷不让大少爷进来。”赵妈走到她身边,看她满脸通红,张口呼吸着,不由得大惊失色:“小姐,你生病了,快去床上躺着。”
梁笙晕沉沉的,被赵妈半扶到床上,灌了几口热水。
赵妈给她盖上被子,柔软的锦被裹着她,让她想起梁煦的怀抱。
无论怎么样,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抛下她的。
她渐渐安心下来,半昏半醒地睡了过去。
发热的时候,醒和梦似乎都是颠倒的,弄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人进来,还是只是风吹动窗帘发出的沙沙声响。
她好像感觉到梁煦进来了,她熟悉他的脚步声和气味。梁笙喃喃了一句“哥哥”,就被那人抱在怀里。他一口一口给她喂药,药汁又苦又涩,她竭力咽下去,舌尖苦到麻木,她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忽然口中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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