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还不能扔,应向沂闷头嘀咕,将剪纸娃娃夹在了书里。
破庙里有一些陈年的干草,受了半个月的雨,有些潮湿。
所幸现在是夏天,不冷,应向沂把家居服拉高,和衣躺在干草堆一侧。
小丫头蜷缩在石像堆旁,怀里抱着块石头,睡得很安稳。
应向沂对她这种行为表示不理解,怕她弄伤自己,想把那石头拿出来,结果失败了。
难不成女孩子睡觉都得抱点什么东西?
应向沂想起妹妹好像也是这样。
小应向虞总喜欢抱着他给买的胡萝卜抱枕,还经常说抱着胡萝卜就能梦到小兔子,因为兔子喜欢吃胡萝卜。
应向沂努力把阿鱼怀里的石头想象成抱枕,不再多管闲事。
连续做了两天的梦,诡异得不像是巧合。
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双妖冶的湖绿色眸子,应向沂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今晚会不会做梦?
剪纸消耗了太多精力,还没有思考出答案,他就睡了过去。
被放在一旁的剪刀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剪刀上散发出来的光并没有飘到应向沂身上,而是钻进了被它压着的书里。
破庙里荡开一层薄纱般的流华,书缝中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慢慢的,有什么东西从书中滑出来。
若是应向沂此时醒着,准会大吃一惊,那不是别的,正是他刚剪出来的五道娃娃。
夜风簌簌,从破门中穿过,好似呜咽声,回荡在破庙周遭。
阴森森的,莫名带着凉意。
轻微的「吱呀」声伴随着红光,一点点浸透干草堆,从书里「逃」出来的五道娃娃被风吹动,竟慢慢立了起来。
薄薄的一层纸,就这样立在干草里,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却始终没有倒下。
处于两边的小娃娃各有一条单独的手臂,活过来了一般,小幅度地上下挥动着。
它们身上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乍一眼看过去,好似这纸人是由血凝固而成。
呜咽声越来越响,冲破破旧的庙门,猛然袭来。
睡梦中的应向沂似有所觉,皱了皱眉头。
五道娃娃一跃跳到他的胸口,不知被哪里来的力量推了一把,「啪叽」一下倒了下去。
胸口一痛,好似被拍了一巴掌,应向沂瞬间睁开眼睛。
头顶悬着一块比他脑袋都大的石头,阿鱼抱着石头站在他旁边,双目紧闭,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鳞片,在月色下格外扎眼。
下一秒,她松开手,石头掉了下来。
“砰——”
床榻被砸塌了,从中间裂开,向下倾斜。
迟迢站在一旁,表情阴鹜,浑身散发着「谁来谁死」的气息。
角落里放着一面宽大的铜镜,镜面被夜明珠照亮,朦朦胧胧的。
迟迢的身影映在上面,修长的脖颈和胸膛上都覆满了白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是银色的,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尊主,有什么吩咐吗?”
寝宫的门刚换好,门外的侍卫们细声询问,不敢贸然打扰。
迟迢死死地盯着镜子,阴沉着脸,摸了摸自己头顶。
左右两侧各有小小的鼓包,指尖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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