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天上的河流落到了面前,河流上无故出现了许多无人撑载的小舟,停留在岸边,等白色人影上去了,就缓缓远去。
从拥挤变得萧条,等到四周空无一人,应向沂才抱着小蛇抬步向前。
一叶小舟从远处飘来,停靠在岸边,比方才的都要豪华,船身大了一倍不说,还多了一位持桨的老者。
“冥君等候已久,客人请随我来。”
老者佝偻着背,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了面容。
应向沂安抚了一下骤然缠紧的小蛇,上了船:“老人家,怎么称呼您?”
老者手一抖,船桨磕在船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他深深地躬下身,嗫嚅道:“您折煞我了。”
应向沂皱皱眉头:“您太客气了。”
老者摇摇头,没有答话,走到船头,娴熟地撑船远去。
他和之前出现的男人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气,但又与方才登上船只的游魂不同。
相比之下,他不像魂,更像是人。
应向沂不敢松懈,在船舱门口坐下,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周遭。
小蛇和他的动作同步,也在打量着旁边,翘着脑袋,成了精一般。
志怪传说中有很多关于精怪的故事,应向沂似笑非笑:“条条,爸爸把你养大,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迟迢:“?”
报答?
“书上都说了,妖知恩图报,会化成人形来报恩。”
应向沂试图想象小蛇化成人的样子,没有一点思路。
他的小蛇自然该有一副最好的样貌,想象中的容颜都不够惊艳,配不上小蛇。
他接触过的白蛇,只有梦中的变态。
平心而论,那次突破境界,替他挡下雷劫的蛇十分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好看。
如果条条长成那样子……
应向沂呼吸一窒,脱口而出:“你愿意以身相许吗?”
话一出口,应向沂就后悔了。
他刚刚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如果梦里的人能像条条这么粘他,这么乖,不风流浪荡,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蛇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同样的银白鳞片,恍惚之间,他竟然觉得条条像那条淫蛇的缩小版。
应向沂连忙摇头,暗暗在心里骂自己荒唐。
迟迢不以为意,提起这茬就有些气。
按着人间的规矩,他们是刚拜堂成亲的新夫妇,应当是感情最深浓的时候,可他的小娘子却没有认出他来。
非但没有认出来,还调戏其他蛇。
唯一能安慰迟迢的,就是被调戏的其他蛇也是他。
小蛇张开嘴,软软地咬了咬应向沂的手腕。
他的牙齿刚长出来一点,不锋利,咬人微微有些刺痒,不似前两天了,咬半天都见不着红印。
应向沂任由它动作,有意挑开话题:“小白眼狼,白养你了,不愿意就算了,还要发脾气咬人,再长大些,不得一口把我吞了?”
迟迢瞪大了眼睛,通透的眼珠子纯净无暇,藏着一丝愤怒,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他捧在手里怕掉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小娘子,哪里舍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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