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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阿宝色调的脑残偶像剧深深勾住。

这就是我的生活,吴琛想。

这就是所谓的被所有人羡慕的生活。

前天他爸被确诊脑死亡,今早出殡。眼前这个女人,以天冷了起不来为由,缺席了葬礼。其实张瑶和他几年前去世的亲妈很像,不学无术的草包大小姐,生完孩子好多年,脸蛋和身材还保持得和高中生一样。吴琛甚至怀疑,自己继承的不止父亲的制造公司,还有看似健全,却冷漠疏离的家庭关系。

像被一拳击中,吴琛突然有种感觉,出生开始,他就被安排在一盘绝无可能翻盘的棋局。

大学以前,吴琛生活的每个方面都相当闲散宽裕。父母没空细致入微地教育,只是定期远程下达要求和指令。每年陪他吹生日蜡烛的是保姆,每次家长会,勤勤恳恳做笔记的是司机。

高考完,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暑假,抽离角色已久的父母才知道,吴琛放弃了本地一流理工大学的保送,选择了一所外地的医学院。最开始和家里冷战的两年,吴琛把母亲私下打来的经济支援全部退了回去,靠着奖学金和做家教维持日常,每年只在过年回家,和父亲相对无言。

毕业前夕,吴琛通过一个闭关钻研大半年的获奖课题得到保研名额。父亲却第一次亲自从沿海飞来这座气候干燥的内陆城市,找到他,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回家接手生意,要么去英国读两年商学院。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第三种属于自己的选项,吴琛只觉得荒唐可笑,沉着内敛的他第一次在学校实验室和亲人大声争吵。

又是一年暑假,吴琛一部分同学已经正式入职。他用剩下的存款,买了两件昂贵的礼物,带着平静和些许歉疚的心情踏上了目的地为海港的飞机。只是刚到家,还没把第二张忤逆的入学通知书拿出来,就看到床榻上输液的母亲。父亲像是老了十岁,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张他最清楚不过的恶性诊断结果。

那时候,吴琛才彻底明白,他生来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就像长在笼子里的鸟,再怎么飞,也插翅难逃。

短短几年内,吴琛把二十多年来都无处安放的叛逆、成长、懂事、孝顺,全数消耗。母亲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答应,如同一个无底线溺爱的家长。

在熟悉公司业务不久后的某天,母亲打来电话,让他下班直接开车去一家私厨。挂了电话,吴琛沉思着,果然,当晚同桌的还有另外一对精心打扮的母女。

事情决定得很迅速。婚礼、产房,一切都按照幸福美满的最高标准进行。这场以喜剧结尾发展的剧目由家长们导演,他乖乖配合演出。最后只是顺理成章地、麻木地扮演,连对自己的心情好坏好像也都不再值得在意。

甚至,看过父母对着摇篮里的婴儿发出笑声后,吴琛走在路上,会在某一个恍惚的瞬间,想要直接穿过亮着红灯的马路。

偏头疼像午后的暴雨,突如其来发作。

吴琛抬手掐着自己的后脖子,低头,发现鞋尖不知何时被谁擦得干干净净,正泛着程亮的光泽。

还有散落在旁边,一大一小两双高定的荧光粉皮靴。

没由来地,吴琛想到下午昏暗的小房间里,挂壁电视闪着刺眼的白光,程蝶衣撕心裂肺的那句:“说好了一辈子,差一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还有,面容清秀的小技师,一身洗褪色工作服,羞赧地笑着:“我想给客人洗一辈子的脚。”

身旁同床共枕八年之久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张瑶没听清,心不在焉“嗯”了一声,正在咔嚓咔嚓嚼薯片的女孩却怔怔地转过了头。

如果说,接二连三的死亡,狠狠敲击着吴琛残破不堪的心脏。那么,撬开最后一颗深埋的铁钉,让情绪泄洪的,就是这两句双声道般在耳边振聋发聩的“一辈子”。

脑后有根神经在隐隐抽动,吴琛的目光像把不动声色的利剑,看着她,像在看自己的母亲,也像在看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更像在看一团并不好闻的空气。

吴琛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我要离婚。”

20: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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