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各个都比他高。
奚绝漂亮的眉眼瞬间就耷拉下来,瞪了那几个蹿苗似的少年一眼,手腕一抖藤鞭,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来打!”
离相斋的少年们虽然听说过奚绝的威名,但从来没见识过,还觉得是那些人阿谀奉承奚家才夸大其词。
瞧见他这么矮,脸蛋长得又像漂亮小姑娘,他们嘴上不说,眼神却全是揶揄和嘲讽。
奚绝察觉到那些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脑袋上,差点炸毛,握着藤鞭的手一紧,眼眸沉下来。
“打啊。”
离相斋的少年们听话的上去打。
片刻后,一个个哎呦呦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是应琢第一次看到往日里把他欺负得头都抬不起来的同窗被人打到如此狼狈悲惨的样子。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将整个离相斋打得人仰马翻,让那些比他高的人只能躺在地上仰视自己,个子矮的奚绝才舒坦点。
他干脆利落地将藤鞭收回,正要拂袖而去,视线突然落在半躺在角落的应琢。
离相斋所有人看着奚绝的眼神全都是愤恨和畏惧,只有应琢满是惊羡……
以及那时的奚绝看不出的炽热恋慕。
奚绝用鞭子敲了两下掌心,突然走过去,饶有兴致地俯下身,直直看着应琢的眼睛——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乍一靠近来时,应琢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记得你。”
奚绝勾唇一笑,稚嫩的脸上张扬艳美,好似比日光还要耀眼,“你是叫……”
“应琢。”
紫色灵纹遍布全身,奚将阑眼神冰冷全是森然戾气,那一团“弃仙骨”没有半分浪费全都被吸纳入千疮百孔的经脉中。
整个画舫被奚将阑的灵力震得不住发出“吱呀”的瘆人声响,像是随时都能坍塌。
“师兄……”
应琢的眼神炽热又病态,缓缓站直身体调动相纹灵力。
“檐下织”陡然化为无数根雪白蛛丝,“叮”的脆响四散而开,转瞬将整个画舫变成蛛丝遍布的盘丝洞。
画舫价值连城的精致摆设被瞬息毁了个干干净净。
方才被奚将阑强行抽出来的染血蛛丝落地后一弹,被紫色灵力卷着像是活物一般疯狂挣扎扭曲。
奚将阑姿态散漫地一垂手,蛛丝遽然幻化成一根漆黑的藤鞭。
鞭柄被他五指一拢,“啪”的一声撞在掌心紧紧握住。
黑猫几乎在咆哮:“奚将阑你是疯了吗?!你和秦般般非亲非故,何苦为她糟践自己?!你现在威风,但“弃仙骨”一旦反噬,你性命不保!”
奚将阑看都没看它,面无表情地手腕一抖,数丈的漆黑藤鞭游龙般萦绕周身,紫纹噼里啪啦,将冰冷无情的眼眸映出深紫色。
盘根错节的雪白蛛丝和张牙舞爪的漆黑藤鞭交织在偌大画舫中,画面诡异又惊艳。
“师兄生气了?”应琢眸中全是癫狂,他根本不懂奚将阑怒气从何而来,只知道莫名的亢奋,“为了什么?是恨我要将您做成傀儡,还是为“三更雪”?”
奚将阑哪怕什么表情都不做也是自带三分笑意的脸上此时罕见的冷若冰霜,笑起来像是要勾魂撩人的眼眸也如冷山之巅常年不化的寒霜,看向应琢时像是在看一样死物。
“你不该抽她的相纹。”他冷冷地说。
说出“抽”这个字时,后颈处的伤痕似乎也跟着传来一阵剧痛。
应琢从未见过奚将阑这样,或者说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奚将阑这副让人遍体生寒的样子,他像被触了逆鳞,遏制滔天杀意,浑身都在发抖。
应琢笑着道:“在这十三州中,觉醒相纹却无世家相护,便如怀璧。我抽她相纹又未夺她性命,且又给了灵石,你情我愿之事,师兄为何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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