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经常临摹掌门的字,所以二者字迹有六七成像。
伏玄道翻完第十五日时,指尖突然顿住,他怔愣地看着这整齐的一页,向后靠在到椅背上。
身为长宗,又怎会不认识掌门的字?
他麻木地坐起来,额头渗出了些汗。他手指蜷了蜷,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
[第十六日,授课人:胥朝起,阵道乃为……]
伏玄道:……
这显然是掌门代写!
他手掌撑着桌面,险些坐不稳。
他喉结滚了滚,抿唇,小心伸手轻轻掀开一页,一点褶皱都不敢留。
掌门伪装得很认真,只是这二十七境难求的字被整齐地写在讲义上倒显得如做梦一般。放在一年前,他仅是一眼,就会笃定这字是假!
只是今日不同了。
伏玄道擦着额头的汗向后翻去,掌门每一日都写了一千二百字,显然是想让小师祖评个“优”。
他想象了一番,甚至有个惊悚的念头,怕是掌门为小师祖代写时还甘之如饴。
伏玄道:……
这想法要不得。
他匆匆翻完,后面全是代写,且内容不低于任何一份讲义。
他手腕微颤,蘸着红墨,给讲义封面上写了个“优”字。
映天宗凡得优的讲义都会在内部张贴出去。每次优不限,有时有百份,有时不过寥寥几份。
这次小师祖的讲义自然是提前得到了映天宗所有讲师的注意。
他们掀开小师祖的讲义,一众讲师赞不绝口。
“小师祖不愧是当年的少宗,道法深悟,字也好。”
“呀!这句虽是写阵道,但也能用于棋道,我当初为何没想到?”
“这串演算之法简直一绝,受教了。”
等讲义翻到第十六日时,翻纸之人的手悬在了空中,榜前顿时寂静下来。
他们愣愣看着上面的字半晌,有人头皮发麻终于微声吐出一句。
“这字……好。”
怎会不好?同样的字迹他们还在传了多年的门规上见过。
众人额头渗出了汗,身子绷直。有人用手肘顶了顶同伴,示意说上两句,好让气氛没那么僵硬。
“这……好,我等……学识尚浅……尚不能悟。”
“好……极……妙极……佩、佩服。”
众人吞了吞口水,急忙低下头匆匆转身。小师祖未免也太有本事了,他们往日不想写,也就是将弟子拉来代写。
小师祖倒好,写到一半,竟直接将笔一扔,后面全是掌门所写!
他们抹去额头的汗水,掌门也太纵着小师祖了些。
胥朝起知晓自己得了优后,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的讲义怕是贴得人尽皆知了。
他趴在桌上,额头贴着桌面,面颊有些烧,此事让人羞愧。
木桌靠着窗,瀑布的凉风被刮了进来,胥朝起脑海中的燥热渐渐降下,他也恢复了些神智。
脸上烧红消去,他抬眸望着窗外万里金云,忽然想起什么,取出了传音石,唤着宋水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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