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一口气的户部税案司挣扎着拽住贺光友的官服下摆断断续续说:“两百万……赈灾银被、被劫……”
“——”贺光友倒吸口凉气,连忙蹲下身问:“是谁劫走赈灾银?”
“渔、渔家寨——”
“渔家寨?你确定是渔家寨?两百万两赈灾银全被他们劫走了?还有没有赈灾银走其他路运送过来?你是何人?你——”贺光友连声追问,发现此人大睁双眼瞪着天空,已然没了呼吸。
徐州通判神色沉重地说道:“两百万赈灾银在徐州地界丢了,你我逃不了追责。”
贺光友急得不行,心口慌乱:“我能不知道?可是究竟是谁抢走两百万赈灾银?想用这两百万赈灾银去做什么?”
徐州通判:“他说是……渔家寨劫走赈灾银?”
贺光友:“别人不知道渔家寨什么地方,你我还不知道?他们世代驻扎周遭山水间,以捕鱼卖鱼为生,能干出劫官银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徐州通判:“听闻这两年渔家寨收留不少江湖人,来往频繁,成分复杂,难保不会偷藏一些亡命徒。”
贺光友:“渔家寨两三千人,男女老幼皆有,世代安居乐业,不能凭此就断定是他们干的,也不能空口说他们窝藏罪犯。”
沉重叹气,胸口的郁气实在无法抒发出来,贺光友深觉棘手:“先报帅司,再奏报朝廷,这之前令徐州下辖县全部出动,重点关注是否有陌生面孔或江湖人聚集,出入城郭,府州内外都得严查过往行人,务必留意带着大件行李的人。”
回身上马,贺光友长吁短叹:“两百万赈灾银!偏偏在徐州地界丢了,我没法向陛下和朝廷交代不说,连本地灾民我也没法交代啊!赈灾刻不容缓,之前筹集的银两和府库里的税银基本用光,撑不了多久,还是得赶紧向周边省、府州借点银子周转。”
徐州通判赞同贺光友:“救民于水火,先救急,再想办法找回赈灾银,我估计上面会宽宥大人您一些时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安置好灾民再说。”
贺光友颔首,下意识轻轻抚摸官帽,怕是戴不久了。
踏着月色,二人骑马回徐州府衙。
***
河岸芦苇丛中,有一男一女两人屏息敛声,围观黑衣人劫杀官船全过程,在徐州营兵到来前悄悄离开,狂奔数十里才终于停下来喘息。
“果然有人劫杀赈灾银两,可惜我们晚来一步。”女人颇为懊恼,捶着手掌说:“你看到为首的水匪的脸了吗?”
男人满脸惊恐,闻言凝重点头:“淮南帅司参议官孙负乙!”
女人寻思片刻:“写张纸条送进徐州府衙,提醒贺光友。”
男人不建议:“我们不清楚贺光友是敌是友,如果他和安怀德是同党怎么办?会不会反过来杀我们灭口?还是找三叔公商量,由他来定夺。”
女人想了想,说:“那我们现在赶紧回渔家寨。”
***
官银被劫的奏报很快抵达帅司,帅使安怀德同左右参谋及一众官员说:“虽是在徐州的地界出了事,也算是在我的管辖区里出了事,寻官银、杀歹人,我责无旁贷。”
他将奏报推到左右参谋跟前说:“负责押送赈灾银的户部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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