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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眼下还是钦差,还是郡王妃、宰相之子,没到真落魄的时候,哪是说踩就能踩的?

也就信使见郑运副提起钦差满口轻蔑,一副抚谕使不足为惧的姿态便当真以为有圣谕撑腰就能对钦差不客气,张口闭口是钦差藐视朝廷和陛下,言语中仿佛他还想到御前告一状。

须知他此番话真带到京都府,传到御史台耳朵里,保不齐又是一折子参到御前。

换作旁人早寻个由头收拾这信使,反观赵白鱼只是吓唬,连刁难都谈不上,属实宽以待人。

***

崔副官行动迅速,很快将肩扛枷锁的孙负乙带到信使跟前。信使抬头一瞧崔副官的脸当即吓软腿,脱口而出‘钦差恕罪’,但听崔副官嗤笑,指着身后的赵白鱼说他才是钦差。

信使在临安郡王的威慑下始终没敢抬头,也就不知钦差真容,当下看清便懵了。

这不是钦差身边的侍卫?

他才是真钦差?

满心疑问的信使回扬州复命,将此事告知郑楚之,哪料郑楚之不以为意,显然早就知道了。

心里一合计,信使明白原来大人早知真钦差的身份,借此摆人家一道,搁谁头上都舒坦不起来,他还到人家地盘挑衅,可不是送上门的出气筒?

信使苦着脸,自认倒霉。

郑楚之又问他在江阳县还经历了什么,信使干巴巴描述白天的遭遇。

郑楚之听完,摸着美髯笑说:“赵白鱼要是无动于衷,我就该担心他在前面挖了陷阱等我跳。他借你撒气是在内涵我,却也说明他输我一筹,此时正气急败坏。下去吧,令人即刻启程回京,免得夜长梦多。”

信使退下,幕僚面有凝色地走出来:“我听钦差那番话似乎别有深意。”

“危言耸听的小把戏罢了。”郑楚之摆手:“他在我这里跌了个大跟头,肯定要从别处寻回点脸面。不过我行军打仗多年,在外布故布疑阵之局时,赵白鱼可能还在娘胎里——他还是太嫩了。”

幕僚:“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官场险恶,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局,钦差技不如人自该服输,怎么还敢在您头上撒野?”

郑楚之:“一条狗打就打了,就当是我给钦差赔不是。”摇摇头,他又说道:“钦差还是年轻,被我当垫脚石踩下去,咽不下这口气可也只能口头耍狠,我何必同他计较?”

幕僚:“大人海量。”

***

淮南大案传开,震惊朝野。

抓了安怀德和司马骄,摆明冲东宫去的,一时间太子门党人人自危。

朝官都以为这波会是钦差掀了淮南的天,料不到会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郑楚之,难道郑国公府和东宫的储君之争摆到明面,不再遮掩?

可秦王刚倒下不久……差点忘了,还有六皇子。

储君之争的棋盘多了一个被忽视多年的强有力竞争者,便有不少精明的朝臣注意到六皇子,心里重新计算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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