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东宫的人前脚刚走。”
看中的得力下属有人抢说明眼光好,杜工先没有丝毫紧张感,还是意味深长的老话:“没人跟银子过不去。”
东宫再如日中天,也不及吏部堆了三年还没奏销的账。
吏部尚书确实心动,反正他不站队,无所谓得不得罪东宫。
“此事不好说,我很难做主。”
吏部尚书回应很含糊,没答应,也没否认,对杜工先来说就算有五成胜率。
杜工先不着急:“年关将近,休假九日,问年兄有的是时间考虑。不过如何安排赵白鱼的官职,想必问年兄很是头疼,我这儿倒是有个管运河的职缺……要是问年兄也觉得适合,我回头就上份折子向陛下推荐。”
运河的缺……莫不是五品都商税使?
要有杜工先的推荐,吏部尚书就不担心朝官的质疑,还能解决如何安排赵白鱼的难题,真的很难不心动!
杜工先表明来意便不多留,吏部尚书这边尚且两难取舍,工部侍郎范文明风风火火赶到吏部,废话不多说,直接表明来意,他希望吏部尚书将赵白鱼安排到工部。
吏部尚书傻眼,没等他回应,范文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到了下午,盐铁使黎宴琦和户部副使分别悄悄跑来吏部尚书这儿,先寒暄,然后暗示部门有空缺,急需人手,当吏部尚书推荐政绩不错的官吏时,他们又露出不满意或兴致缺缺的表情。
吏部尚书当即福如心至,直截了当询问他们可是为赵白鱼而来,得到肯定答案后,表情和心一样麻木。
今日之前,不知如何解决赵白鱼的就职问题,担心给太好的缺恐遭非议,绞尽脑汁寻个中规中矩的官职留给赵白鱼。
今日之后,赵白鱼去哪赴任依然是个烫手的问题。
自我折磨两日的吏部尚书选择将问题抛给元狩帝,如实奏禀三司两府六部多人来求赵白鱼,而他做不出抉择,便交由陛下决定。
彼时元狩帝书案前堆满一沓奏折,折子将近一半提到自己部门有空缺,委婉点的,先夸赵白鱼再七拐八弯暗示来意,直接点譬如杜工先和户部副使就脸皮厚地提要求,说要人。
元狩帝倍感头疼,以年关将近、与民同乐为由将此事推到年后再说,以至于赵白鱼卸去抚谕使差事后闲赋在家,直到上元节结束。
***
除夕前天,忽降暴雪,大街小巷行人欲绝,摊铺小店阖门却扫,唯有花街柳巷和酒楼还开门迎客。
恰时有匹神俊的西域汗血宝马风驰电掣,穿街而过,马蹄所过之处,雪花四溅。骏马的缰绳骤然勒紧,前蹄高高抬起,仰天嘶鸣,停在大理寺天牢门口,马上下来一身披皮大氅、着玄色广袖衣袍的冷峻男人。
他步伐匆匆,亮起手里的腰牌,踏进天牢大门,一路未曾停留,直下到天牢第七层最深处关押重囚的牢房门口。
始终跟随身后的狱卒打开牢门,恭敬地说:“郡王您请,按规矩有两炷香时间停留。”
火把被点燃,照亮乌黑的地牢和重囚犯靖王的脸。
靖王嗤笑:“怎么,来弑父?”
霍惊堂颇为闲适,从怀里拿出生母的灵位,居高临下睨着靖王:“带我娘来看你即将被凌迟三千刀的下场。”
靖王死死盯着霍惊堂手里的牌位,脸颊的肉在颤抖:“她的牌位不在宫里?”
霍惊堂:“娘喜欢西北,喜欢自由。”
靖王愕然:“她没葬在皇陵?五哥舍得?”旋即不屑:“惺惺作态!该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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