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收取税钱便可。”
“清闲?”赵白鱼狐疑:“京都四渠汇聚天下南北商船,沟通两江和陕西、京东、淮南,流贯京都府,遍通外省各地,每日漕船进出不下百条。本官记得光是去年打造的漕船便有一千二百余条,算来,漕运应是最繁忙的衙门才对,怎么反而尚算清闲?”
几人面露尴尬为难之色。
赵白鱼:“但说无妨。”
刘都监:“我等人微言轻,为保全己身,只能听令行事,望大人莫怪。”
赵白鱼:“小官小吏,身不由己,本官理解,不会怪罪你们。”
刘都监看向左右,确定无人才告诉他:“大人应知,都商税务司设立时间不长,看似独立,实则受三司管辖。漕运此前是户部管理,五年前分劈出咱们这个衙门,虽然管府内漕运,但是户部对漕运的渗透,已是根深蒂固,漕船入京、出京,只需向户部知会一声,便可自由出入关口。”
赵白鱼皱眉,坐上身后的太师椅,示意刘都监也坐下来:“慢慢说……户部怎么越权管到税务司漕运来了?他势力渗透再深入,也无权决定漕船进出。”
“本当如此。”刘都监一脸苦恼:“但是大人知道咱们如何收取过往商船的税吗?是在桥头、水门、渡口或河道码头拦住漕船,通过清点货物来课税,可咱们人手紧缺,只能设置寥寥几个关口,哪怕随机抽选关口,或是在漕船必经桥梁处设关口,也没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那儿,总有漕船逮着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出京都府。还有漕船会赶在我们去收税时加速过关,船过水无痕,既追不上,也没法追究,便只能在岸头‘望船兴叹’!”
赵白鱼:“五年来皆是如此?”
刘都监颔首。
赵白鱼:“这说来也算是逃税……和户部有什么关系?”
刘都监:“过往漕船只需向户部上供课税的六成便能自由出入京都府,自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帮他们逃过咱们漕运设置的关卡。如果有贪心的船主连六成课税也不肯缴纳,就会被户部的人盯实,借税务司的手整得船主乖乖上供银子。”
‘自有人通风报信’是何人,赵白鱼大概有了猜测。
赵白鱼笑了下:“官商勾结嘛。”
刘都监赶紧:“嘘!大人,小心说话,隔墙有耳。原来的税务使、便是度支使杜大人,本也有心整顿,奈何户部势大,杜大人又是日理万机的朝中大臣,实在有心无力。”
赵白鱼若有所思:“真想整顿府内漕运税收不难,嫌人手少,便雇多几个人,杜大人是三司使,还愁没银子花?苦恼有人通风报信,令漕船望风而逃……也不是没法子治。”
刘都监惊奇:“有何法子?”
赵白鱼刚要说话,忽见门口有一个影子矗立不动,便会心一笑,不答反问:“话说回来,漕船课税都叫户部挣去,你们每季度的税从哪来?”
刘都监无奈道:“户部不会赶尽杀绝,他们会放过民船渔舟。”
赵白鱼:“大鱼大肉吃饱了,就从指缝里漏点小粥小菜施舍。”
刘都监:“谁说不是呢?”
“明白了。衙门里还有多少陈年账务待处理的?”
刘都监指着属于赵白鱼的办公桌说道:“需您过目的账本、卷宗都在您案头上。”
赵白鱼来到红木桌前随手拿起本账本翻看,没过一会儿就扔下:“的确是清闲衙门,本官算来对了。”
说罢伸了伸拦腰,打个哈欠便揣着手朝外头走。
刘都监愕然:“大人,您这是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