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休息为好,否则明天精神头不好,见了皇祖母,恐惹祖母伤心。”
昌平:“我记得了。”回房时,看向大夏来使,心中疑窦丛生,关门转身之际,蓦地想起一直以来被她忽略的事,“唐河铁骑听令于霍惊堂?”
她盯着京都的储君之争,始终没将霍惊堂算进局中,其一他是靖王之子,其二元狩帝表现出来的所谓看重,实际都是利用。
霍惊堂小时候是牵制靖王的质子,十二岁后则是能替帝王卖命的将才,给予鲜花着锦,让所有人都知道霍惊堂是元狩帝最疼爱、最看重的小辈,实则烈火烹油,说弃就弃。
昌平了解她的亲皇兄,心里除了皇权便是算计,仅有的温情给了太后和死去的崔清茹,加上霍惊堂身份尴尬至极,怎么都不可能得到元狩帝发自内心的信重。
之后霍惊堂受诏回京,交归兵权,还娶男妻,更证实昌平内心想法。
霍惊堂不过是元狩帝送给储君的磨刀石罢了。
但她在这一刻忽然想通某些被忽略的细节,如果霍惊堂当真不受重用,早在靖王谋朝篡位时,也被元狩帝一并处决。
就算不能明着来,也该受冷落才対,怎么会西北一出事就立刻送霍惊堂过去?
这不是重新把兵权给了他吗?
以元狩帝対靖王的深恶痛绝,即使霍惊堂的生母是崔清茹,也不可能得到元狩帝发自真心的喜爱和信重。
可是如果她想错了,所有人都猜错了呢?
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元狩帝厌憎靖王,所以他之前越是信重霍惊堂,旁人就越相信这是捧杀,所以霍惊堂兵权被夺是意料中的事,拿回兵权対战大夏则是物尽其用,没有人猜出帝王藏得最深但也最显眼的算盘,更没人会猜到霍惊堂的身世。
昌平内心如擂鼓,手指颤抖着,越是深思就越是肯定猜想没错,她发现那个高坐庙堂之上的,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真正的秘密。
元狩帝准备彻查两江官场,在这紧咬关头,他将霍惊堂送离夺嫡纷争中心,却把赵白鱼遣送进去,又任命小六为钦差,拉他下水,如果没有赵白鱼刀斩三百官这一出,眼下便是小六吸引东宫注意。
小六暴露其行踪和意图,同时警示中宫和东宫,让他们都以为元狩帝内心真正属意的储君是小六,加上小六背后还有一个郑国公府,便能成功激起东宫的杀意,进而在小六查两江和回京途中疯狂攻击。
双方狗咬狗,斗得越凶越好。
无论哪方惨败,另一方都会跟着损失惨重,轻而易举就能被收拾。
同时让小六腾不出手往两江官场里安插人手,反而便宜了赵白鱼,方便元狩帝随心所欲的部署,以便留给霍惊堂一个足够干净的东南官场。
顺便还能收拾一下失去小六的冀州军和郑国公府。
好算计,实在是一盘一网打尽的好算计。
崔清茹当年和皇兄情投意合,她还凑趣儿地喊过一两声嫂嫂,但八皇兄也喜欢她,千辛万苦请旨求来的女子却被弃之敝履,不仅宠妾灭妻,还纵容后宅和妾生子一同谋害霍惊堂——
“想来是珠胎暗结!皇兄倒真是为之计深远。”
昌平冷笑不已,心一阵阵发寒,她自诩是恶人,也算恶得坦荡,倒是她的皇兄冷心冷肺连亲儿子都能当棋子祭天。
“现在才发现,倒也不算晚。”
话是这么说,但昌平仍然通体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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