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记忆中的大男孩穿上了深蓝色的西装,后发整齐向后梳,已然是成年的样子。
段家商业上出了点意外,顾璟说,下半年打算把顾钧派到欧洲去协助自家小舅舅。
或许成长就是不断的失去又重来吧。
韩焕浏览完日常的邮件和汇报,敲击着回车退出了页面。他的工作主要是帮顾璟处理些日常事务,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许多外出的事。
韩焕起身,顺势望向了窗台上的薄荷,夏日里碧绿的叶片看着很是清凉,他刚一向前走去,小小的叶片便开始在视线中不断的错开又重合……
头好疼。
坐回沙发上,眼前的事物越来越花,重影下,握住茶壶柄的手竟然不断颤抖着,最终把白瓷茶壶摔得粉碎。水溅在棉质的居家裤上,晕染出深色的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韩焕默默俯身把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身体外部数据没有变化,内部神经却出现了问题,头疼的时间越来越长,记忆里也渐渐下降。
从茶几下拿出药瓶,韩焕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大钟,唇边多了一抹苦涩。
每天定时吃药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这一次仅仅是过了半小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反应。
仰头,将温水和药片一同吞咽。
九局的药似乎快要对后遗症没用了。
想起几天前,偶尔路过书房时顾二公子语气中无法掩饰的怒气,韩焕不由得叹了口气。
[尽力?我不需要这种尽力的敷衍,贺崇,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时间。]
[一个月,一个月内,我一定要看到新的药。]
即使有了新的药,也不能保证后遗症能被彻底地控制住,何况,他能感知到已经逐渐向他靠近的临界点。
韩焕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缓缓抬起头,视线所及是一个修长的人影,心里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还是瞒不过这个人。
看着面前人沉默不语,顾璟蹲下身,拉过那只被碎片划了小口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吮去了上面的血珠,细小的伤口很快便没有了痕迹。
“我回来了。”
被染上一点殷红的薄唇微微开合,顾璟微笑着松开韩焕的手,转身走向了玄关。然而只有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心跳却与那假装的平静截然相反,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腔。
在开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茶壶清脆的落地声,心中的不安疯长,没换鞋便直直走了进来。
然后就是这样的一幕。
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最近几个月里家里频繁重新添置的茶具和碗筷,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戳进了心脏,却流不出血。
最终不得不直接面对的事实。
顾璟想起几天前贺崇的话,身体奇怪的颤抖起来。
[顾璟,你应该很清楚,一旦到了临界点,九局的药产生反弹是什么后果。]
[如果再做一次实验,韩焕的后遗症或许就能得到控制,但我不保证,这次实验的成功率比179号实验高。]
[如果不根除,九局的药加上顾家的,最多还能帮他撑五年。]
[你们自己决定吧,尽快给我答复。]
决定什么?
生死吗?
从来说一不二的顾二公子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随即后背靠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欢迎回家。”韩焕低声说。
所有的幸福时光仿佛是高空中的玻璃,只要轻轻一摔,就会碎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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