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因为卫敛与麦尔娜举止亲密而生气。也就李福全那个乌龟脑壳会觉得卫敛与麦尔娜是在私会,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只是在说话。
……虽然姬越确实不喜欢其他人靠近卫敛。
但更重要的是,他怕卫敛出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梁国圣女在卫敛身上动什么手脚……姬越想想就心有余悸。
他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他的心上人,他要保护好他。
卫敛神色微顿。
半晌才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大可不必。
麦尔娜那点毒术都是他玩剩下的。
不过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还不错。
“不必担心。”卫敛说。
“怎么不担心?你再聪明,也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要是遭了暗算,被人拿来要挟孤,孤——”姬越一顿。
他会怎么样?
按他以前的作风,再喜爱的东西,若是被人拿来威胁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毁掉。
他曾经就极爱一只鹰,平时任它翱翔天际,吹一声口哨,那鹰就会乖乖落到他肩头。
他逗弄一番,又会让鹰重新飞回天空。
那是少年秦王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与渴望。
后来那只鹰被太后抓住了,关在笼子里带到他面前。
太后逼他下一个对外戚党利益极大的圣旨,否则就杀了那只鹰。
太后看准姬越外表冷硬,内心却始终有一块柔软。这个少年遭遇了世上最残酷的掌控,却仍能对一朵花,一只鹰,一个微小的生命抱以最温柔的对待。
她笃定少年会不忍心。
然后就会向她妥协。
优柔寡断者,终究难成大事。
可她没有想到,少年竟瞬间夺走侍卫手中的弓箭,亲手射死了那只鹰。
不自由,毋宁死。
自那之后,姬越再也没有心爱之物。
他不允许自己有弱点。
不允许自己受人胁迫。
一个敌人倒下了,他还有千千万万个敌人。
他必须无坚不摧,无所必能,无时无刻。
却还是在二十一岁这年破了例。
这年他遇见了一个心爱的人,舍不得杀死,舍不得割裂,只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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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越说完了未尽的话:“……孤该怎么办呢?”
你要是被人拿来要挟孤,孤一定是要救你的。
卫敛安静一瞬。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一丝冲动。
他想告诉姬越:你不必担忧,我很强的,大概能和你打个平手罢。
他还想说:你这个人真是讨厌,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喜欢你啊。
但最终他仍是冷静下来,淡笑道:“那陛下要保护好臣啊。”
清醒惯了的人,大概就连一头扎进爱情里,都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姬越说喜欢他,可也不曾给过他解药,依然是防着他。这回不再是为了掌控他的性命,而是给自己一个安全保障。
这是姬越给自己留的退路。
卫敛很理解。但凡成长环境艰辛、受过百孔千疮的人,戒心都要比常人高出万分,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所以他也隐瞒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这都是有朝一日需要脱身时的底牌。
他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有用上的那天。
但他也必须要为那一天而准备。
他们就像两个在严冬里过了太久的人。乍然冰雪消融,枯木逢春,被暖意融去外壳,心尖上的一点仍是锋利寒凉,竖着尖锐的刺。
姬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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