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尽管沈斯尉很肯定那个人不是他,但看着翻版的自己光着屁股,他莫名也有种羞耻感。
“你怎么偷看别人换衣服?”他皱眉问。
“那不是别人,是你。”
“是我你就能光明正大偷看?”
“嗯。”克雷特道,“这是我家的监控。”
沈斯尉有些跟不上对话的内容:“所以我怎么可能在你家?”
“你五年前来执行任务,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克雷特的烟嗓明明很粗糙,却有着与之不符的耐心,“你要是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
“我没有时间。”沈斯尉道。
克雷特是军方头号通缉犯,沈斯尉不可能才见他不到半小时,就完全相信他。
更何况现在沈斯尉手上还有寻找阿莫尔的任务,他也没有时间跟克雷特废话。
他点开电子地图,看了看阿莫尔日记里指向的那个地方,只见那里位于冰原深处,今晚天黑之前是到不了了。
“你要去冰穹?”克雷特歪着脑袋,看着沈斯尉手里的电子地图问。
沈斯尉自然不会回答,收起地图走进了小木屋里。
小木屋的空间逼仄不堪,摆上一个火炉、一张方桌、一张长椅、一张小床后,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但这间小木屋已是方圆几百公里内唯一的休憩点,沈斯尉也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
他来到长椅坐下,从背包中拿出了阿莫尔的日记本,而克雷特见他没有聊天的意思,也不再搭话,坐到单人床上看起了动画片。
真是个奇怪的人。沈斯尉心想。
但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觉得他最近也看过动画片?
甩了甩脑袋,沈斯尉不再分心,阅读起了阿莫尔的日记。
23XX年1月1日
昨晚跨年,在父亲那边待了很久,气氛算不上融洽。
阿道夫认为现在生命树里生育需求很大,但许多平民还没有突破药物限制,因此想要做人工胚胎的生意。但父亲坚决不同意扩大底层人口,因为这会威胁到我们的统治。
丽塔站在阿道夫那边,她也想拥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想她是怕父亲去世后,她作为没有孩子的遗孀,争家产肯定争不过阿道夫。
父亲仍然没有同意,因为玛格人开了这个口子,平民也会要求生育权,而平民的基数比玛格人大得多。
父亲也问了我关于这件事的看法,我没什么好说的。
生命树的主流价值观是享受当下的利益,没有人考虑人类的未来,也没有人考虑地球的未来。
当生命树的寿命耗尽后,人类也会迎来末日。
人类……最终会灭亡吧。
现如今很少还有人手写日记,阿莫尔的字迹隽秀温润,写下的话语却非常悲观。
沈斯尉连看了二十多天的内容,几乎全是阿莫尔在表达对社会体制的绝望。
不难看出,他想要改变,却有心无力。有学生问他如何看待《宣言》暂时被废除的事,他身为玛格领袖的小儿子,只能按照主流价值观去回答,但回头却会在日记里写下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知不觉中,冰原的天色暗了下来,屋外狂风呼啸,冰碴不停拍打玻璃窗。
沈斯尉从背包中拿出营养剂,打算继续往下看,而这时克雷特突然问道:“没有我的吗?”
沈斯尉看了看克雷特,又看了看营养剂,最后视线落在日记本上:“没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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