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戈鬓边的小黄花已经换过四五朵了,为了让萧然消气,他再出发时每天都会在鬓发里别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海力斯还算处变不惊的,安格沁这种实心眼的孩子还当他是狼毒发作烧昏了头脑,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滚下来。
以萧然的胸襟根本不会跟他在意这点事情,休戈心知肚明这一点,萧然最多就是拿枕头砸他两下,是他故意小题大做,挨了毫无力道的一枕头就颇为配合的哭嚎惨叫,硬是犯贱一样的勾着萧然跟他闹。
萧然看透他这点小手段也懒得点破,正逢动心伊始,休戈在他眼中大抵就像怀春少女痴情所念的心上人那般,从头到脚没有半分毛病,连那卷曲深褐的蓬松发丝都异常顺眼。
萧然一路上已经把休戈这些亲近的臣子友人们认清楚了,这些人大多是安格沁这辈的,对休戈抱有无条件的忠诚和敬重。
一路上休戈跟他闹得欢实,萧然起先想着在人前要给他留个面子,后来休戈硬要拉着他同骑一匹马,还在马背上对他上下其手,萧然忍无可忍的怼着他打了好几次,年岁不大的骑手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有心思单纯的诸如安格沁这种,竟然还悄悄红了耳朵尖。
前两天他们猎了两头黄羊就地烤了,大晚上星河璀璨,篝火热闹,萧然跟他们一起围坐在火堆边上学着用匕首割羊肉吃,休戈瞅着别人不注意就口对口的喂了他一口奶酒,醇香甘甜,沁人心脾。
也是在篝火旁,休戈逐字逐句的给他翻译其他人聊天的内容,萧然边听边学,和安格沁关系最亲密的小伙子叫伊尔特,他俩嘀嘀咕咕的一直凑在一起,休戈竖着耳朵听,然后大言不惭的把臣子们夸奖他疼媳妇的话翻译成汉话告诉萧然,尽管又不出所料的被萧然抬脚蹬了一下腿肚,他那双褐色的瞳仁里还是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萧然到底是被这种淳朴又美好的民风所打动了,休戈为君为王,在臣属面前却始终更像一个兄长或是友人,他无需端着架子,无需被礼数束缚着展现出王族的尊贵,他大可以席天慕地滚一身草叶,大可以去和伊尔特抢最后一块羊腿肉。
北原人世代洒脱肆意,休戈的专情和宠溺在南朝眼里恐怕是会让祖宗基业毁于一旦的昏庸,可在这片草原上,臣民永远选择敬仰追随一位有情有义的君王。
安格沁这辈的年轻人对休戈早已奉若神明,就连他在马背上被萧然怼得身子歪斜的模样也被这群少年们自动自觉的加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英雄盖世终抵不过绕指柔的甜腻情爱,以至于后来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被休戈熏陶得喜慕上了和萧然相似的清俊男子。
离昭远城门近在咫尺的时候,休戈执缰勒马,萧然仍旧和他同骑,他吻上怀中人的鬓角柔声让他去看环抱都城的群山,这是北原人传说之中的极北之地,数百年前他的祖先们决定在此修筑土木繁衍生息,此后无数天灾人祸,终究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这座城拔地而起。
“阿然,我要跟你说件事。”
这个称呼已经被休戈用了半个多月了,萧然每每听来始终会心尖一软,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师父这样叫过他,其格的意思露馅之后休戈拥着他问到底叫什么比较好,他心神一动鬼使神差的告诉了休戈这种南朝对亲近之人的昵称,男人笑着哑声叫他了第一声阿然,温情与珍视包含其中,喑哑低沉的声线性感之极,惹得他甚至有些眼底泛酸。
萧然微微侧颈偏头看他,休戈挥手示意其他人先一步进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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