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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戈此次过崇关之前,特意将国中方印与虎符全数交予他手,单论起身份高低,即便是身为王族血亲的塔拉也要对他俯首称臣。
所以他有权利将扈达部直接遣走,甚至不需要为此给出任何理由。
这是休戈予给他的,在北原的国土上,他不用顾忌大局,更不用为了所谓的和气去忍气吞声。
何淼淼刚入北原宗室那会,朝中曾有人愤愤不平的给休戈上书,后来阿斯尔入宫为储君,萧然一个人搅得北原王室掺进了两个毫无关系的血亲,纵使北原民风再怎么开放,也难以教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是这一切的众矢之的,他曾被那几个上了年岁的老爷子堵在书房里耳提面命,足足待了两个时辰也脱不开身。
休戈在这件事情上格外蛮横,休戈下朝之后得知了情况,立刻说一不二的当场翻脸。
萧然是被休戈硬闯进书房里扛出去的,那几个看着休戈长大的老爷子气得痛心疾首,最后还是塔拉出面,才勉强哄得那些人安生下来。
“所以,阁下请吧。营中诸事繁多,我就不送了”,萧然沉下语调,缓缓开口。
他眉眼间透着罕见的凌厉,瘦长的指骨在背后紧攥成拳。
萧然挺直了脊背,尤为坦然的接收着穆沁的愤怒,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真会搅得扈达部同昭远离心离德,可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了。
他不需要母仪天下,不需要忍辱负重,更不需要为大局做出什么牺牲,有休戈在,他只需去做他想做的。
他是休戈的爱人,他有权利捍卫自己的领地,纵使穆沁再怎么情深意重都与他无关,休戈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来分一杯羹。
“——殿君!”
见萧然如此,穆沁颈间绷出了几道青筋,他梗着脖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低吼,可这并不是出于气恼,而是出于一种带着惧意的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的萧然绝不会和什么温润如玉挂上关系,穆沁被萧然这一双眼睛看得背后发寒,僵持之间,他竟做不出更多的辩驳。
“不走!我们不走——我哥哥是扈达的族长!连王上都不敢这么对我们!”
穆沁进退两难的功夫,被侍卫带出营帐的穆萨尔张牙舞爪的对上了萧然。
他打小就骄纵惯了,受得不半分委屈,这回他先是被萧然吓得坠马,又被深得海力斯亲传的医官按着治伤,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
“你一个南人!到底凭什么在这指手画脚!!”
少年人气急的叫骂聒噪不堪,萧然侧过身子皱眉反应了好一会才勉强弄清穆萨尔到底在骂些什么。
自休戈收复崇关之后,有不少北原人和南朝人频繁来往崇关内外,更有甚者还直接迁居异地,开门立户。
所谓的南北之别早已沦为旧话,萧然已经很久没听过这种说法了,这会听到居然还有一点陌生。
“殿君,他不是有意冒犯——”
“哥!你干什么低三下四!!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北原人!你看他这样!王上怕不是瞎了——”
穆萨尔年少气盛,最是肆无忌惮的时候,穆沁忙着伸手去搂他歪歪斜斜的小身板,没能腾出手来去捂他的嘴。
但这世上总是有能拦得住穆萨尔的东西。
极为特殊的铮鸣声在穆萨尔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骤然响起,他踉踉跄跄的呼吸一滞,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突然梗在了喉头。
那是近百柄刀剑同时出鞘的声音,整整齐齐的从营地四周席卷而来,直震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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