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切不可听信他的话,此人作恶多端,我受他胁迫掩护他上山,幸亏遇见诸位才得以脱身。”听见这话,角落里的隗和通慌急地大叫起来,痛哭流涕道,“我昨晚悄悄将纸条给纪大侠,夜里溜出山洞,结果焦冼这厮起了疑心跟出来,我这满身的伤就是叫他打的,这回我要是再落到他手里,决计不能留下性命,各位大侠一定要救救小的!”
南宫易文还没作声,焦冼先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昨晚悄悄在火堆里下了迷药别有所图。”他见说不动南宫易文,于是又转头看向纪城:“纪瑛是你妹妹?”
听见纪瑛这个名字,其他几人神情一变。焦冼暧昧道:“你们来找封鸣莫不是为了她?南宫易文有私心,你是她哥哥,不能亲眼看着她死在外面吧?”
南宫仰听出他话里的挑拨离间,最先不忿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说完见纪城拧着眉头好似当真有了几分迟疑,焦急道:“纪大哥,你该不是真信了他的鬼话!”他到底年轻,心中着急手上便有了破绽,叫身旁的人便有了可乘之机。
焦冼见状一掌直击对方胸口。南宫易文忙上前阻挡,但还是晚了一步,南宫仰受他一掌,踉跄退开几步,倒在一旁吐出一口血来。好在焦冼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阴阳化骨掌,一掌下去也不过一半功力,还不至于不叫人丢了性命。
纪城抢身上前扶住南宫仰,那一头南宫易文已经与焦冼交上了手。
焦冼有伤在身自知不是南宫易文的对手,因此并不恋战。几招下来,转身就要破窗而逃。南宫易文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正要一剑追去,危机时刻,焦冼突然伸手勾住角落里隗和通的衣领将人挡在自己胸前。
隗和通失声惊呼,南宫易文急急收回剑尖。
焦冼眼中亮光一闪,一抹得意之色流转而过,正要拉着身前的人夺窗而逃,却忽然身形一顿,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其他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忙定睛一看,才发现刚才隗和通被他拉起时,惊慌中捡起了手边的那把匕首,趁他不曾防备之时,挣扎间竟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
焦冼从未将隗和通放在眼里,因此这种时候也只全心警惕着南宫易文他们,没想到结果竟阴沟里翻船折在隗和通手上。屋内其他几人只见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眼没入胸口的匕首,嘴角溢出血沫,双目赤红,牙关咬紧,随即面容狰狞地抬起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间暴起朝着隗和通扑来。他勾手一掌直冲隗和通天灵盖上打去。
隗和通大骇,因为事发突然其余几人要想上前阻挡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着那黑衣身影背朝他们往前纵身一扑,正要血溅三尺的关头,只听隗和通一声尖叫,已扑至他面前的焦冼身形在半空中凝滞半刻,随即僵直着身子轰然倒地。
只听“嘭”的一声,尸体如山倾颓,露出了双手抱头缩在角落里的矮小男子。隗和通全然像是已经叫方才那一幕吓傻了,坐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而倒在地上已咽了气的人死前目眦欲裂,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半空没有合拢,大约到死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死在这样一个无名鼠辈的手中。
隔壁已然是要将屋顶掀翻了,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子里却仍是悄无声息。
这小小的山神庙,隔着薄薄一堵墙,靠墙睡着的男子翻了个身。隔壁这动静就是今晚真有人用了迷药,只怕也要从睡梦中被闹醒。
他看了眼睡在屋子另一头的主仆二人,从入夜合衣躺下之后,那位卫郎君便始终保持着一副仰面平躺的睡姿,一动都没动过。倒是他身旁名叫都缙的少年郎,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好定力。
柳又伶瞧着那小山包似的被子下躺着的人动了一动,似乎想将压麻的脚伸直了,又听隔壁传来“嘭”的一声,被子下的人动作一僵,刚伸出去的脚便又默默收了回去。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没一会儿,听隔壁又没了动静。
没多久,屋外传来敲门声,起先只是试探着“笃笃”叩了两声,屋里没有回应。过了片刻,外头的人又迟疑着敲了敲门。窗边虫鸣声渐长,透过窗户清晰可闻,里头的人好似真的睡死了过去。
柳又伶忽然生出些捉弄的兴味,就在屋外的敲门人正要准备掉头离开时,他忽然捂唇发出了几声闷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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