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一怔:“师兄回来不久,不到半年又很快第二次出海。当时寺里上下都很惊讶,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应当没有再出过远门。”他说完见闻玉神情有异,不由探询道,“施主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对这位法师有些好奇罢了。”
卫嘉玉站在一旁,见她说完这话眉心却还微蹙着,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他转开眼又问:“住持圆寂之后,画像可会入殿?”
其实雪信年纪尚轻,不过四十左右,忽然被问起身后的事情多数人恐怕都要心生不快,好在出家人不忌谈生死。他微微笑道:“贫僧也不会入殿。”
“为什么?”
“贫僧自小便知道与三位师兄相比,自己天资愚钝,接过住持之职已是德不配位,何况入殿伽蓝呢?”
闻玉想起怀智对她说的话,雪信是尘一法师最小的弟子,与上头的三位师兄相比,他却是天资最普通的一个。自从接手住持之位以来,便遭受了外界不少非议,但他始终尽心竭力,没有一句怨言。
她低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尘一法师将住持之位交给大师,想必是大师身上也有你三位师兄所不及的地方。”
雪信一愣,他望着闻玉目光有些复杂,最后双手合掌道:“闻姑娘年纪轻轻,却比贫僧想得通透,贫僧惭愧。”
等作别雪信从伽蓝殿出来,二人往后山走时,老远就看见不知何处有人正放风筝。佛门净地竟有人这样嬉戏玩闹,也实在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能在佛门净地做这样的事情,却又不叫人制止责罚的,如今在这寺里恐怕也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等他们两个走到后山,经过南厢房的院子时,便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声音。原本飞在天上的风筝,如今挂在了墙外一棵树上。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仰头看着树梢,她瞥见院外经过的二人,忽然眼前一亮,用汉话同他们喊了一声。
卫嘉玉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见她冲自己招招手,才确定对方确实在叫自己。二人朝着那院子走去,到了院门外,卫嘉玉便停住了脚步,不再往里走了。
这回琉铄国来中原,除去圣女之外,一共带有仆从护卫共十余人,这其中也包括圣女身旁服侍的贴身婢女。但南厢房专供女客留宿,圣女整日闭门不出,其余人便也只住在一旁的东厢房里,因此这处格外幽静。
紫衣圣女走到院子外,她脸上的纱幔已经取下,露出一张娇俏的面庞,生得十分妩媚。肤色与江南这边的女子相比略黑一些,但这反而叫她看上去显得更有风情。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肩上,梳成了一股股的小辫,上面缠满了彩色的丝线,脚腕上挂着铃铛,轻轻一动就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我叫阿叶娜,是琉铄国的圣女。我的风筝挂在了树上,你能不能上去替我取下来?”她这句话是冲着卫嘉玉说的。她汉话说得很好,声音清脆柔媚,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瞧时丝毫没有一点儿羞怯,显得大胆活泼。与寻常信众心中的圣女很不一样,是走在路上会叫人忍不住评头论足的美艳女子。
卫嘉玉回答道:“在下不会爬树,帮不了姑娘。”
女子听了瞧着他的目光便有些古怪:“你居然不会爬树?你长得这么高,怎么能不会爬树?”仿佛在她眼里,一个男人不会爬树是一件很叫人不理解的事情。可惜卫嘉玉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羞愧,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姑娘身旁的其他人呢?”
“苏卡借梯子去了。”
“既然如此,你等她回来就能拿到了。”
对方听他拒绝了自己,不满地皱起眉头,撒娇似的说:“可我不知道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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