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性条件反射’,他们矫正性取向的绝佳方法。”
那条疤痕不是仅仅在手腕的内侧,而是环绕着整个手腕整整一圈。
这不是割腕留下的,不是的。
他从未真正寻过死路。
他只是将塑料餐具碎片含在嘴里,藏在舌头底下。当他们将他束缚在铁床上的时候,用碎片将被紧紧拷着的手腕上的皮肉削掉了整整一圈,才将那只手从中挣脱出来。可惜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他。
“阿扑吗啡——就是‘催吐剂’啦。每天一针,效果非常好,到最后,只要一看见衣服穿得少点的男人就恶心的想吐呢。”
他再也吃不下东西了,再美味的食物也激不起他一点食欲来。
他总是吐,总是吐,原本健康的胃也被折磨得不堪重负。他用了快三年的时间去恢复,一点点地让自己由‘巴甫洛夫的狗’重新做回完整的人。
兆平泽错愕地看着他。
“嘿,那么惊讶干什么?”周生郝歪着头,笑了一下,“不是你害我的么?如果不是你,我他妈又怎么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变态?”
周生郝并不是那种心智早熟的小孩。
郝知敏将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之后,便自此放任不管了。
他从此再没什么长大过,他的心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停留在幼儿阶段。当同龄人步入青春期的时候,他还是个只知道吃喝玩的小傻子。
喜欢这么一个不开窍的漂亮蠢货,是件痛苦的事情。你无论对他多好,多么直白的表达感情,他也依然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身体发育了,大脑却一直掉队。他不懂喜欢,只懂欲望,他只有兽性,毫无人性,,他遵从生理本能,但从不主动思考,他学会了躲在被子里打手枪,但脑子里永远是一片空白。
那时他上初中,某天午后的风吹得他挑染过的长发飘起来,他非常惬意地靠在树下,听着叶子沙沙作响。兆平泽半跪在他的面前,捧着他的手,在为他涂指甲油。
他爱美,且将追求美视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兆平泽为他涂到一半,忍不住吻了一下他被阳光晒得粉粉的手背。
周生郝‘嗷’地叫了一声,觉得那只手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他随手扇了那家伙一个耳光,骂道。
“你病呀?”
兆平泽好像真的有病,病得周生郝都有些怕了。
周生郝被他缠上了,无论走到哪里,他总能逮到机会吻他或者对他动手动脚。
他还总偷他的校服,捡他喝过的饮料盒子……有那么一次,他认真地宣称要把他的名字纹到身上。
周生郝气急败坏地将易拉罐里的冰汽水浇了他一头,告诉他想都别想。
兆平泽浑身被浇得湿漉漉的,他盯着周生郝半晌,没说话,但神情有点受伤。他将湿衬衣脱下来,拿到水池边冲了起来。
周生郝瞥见他赤裸的上身,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脸颊也没来由地发烫。
完了,他绝望地想,他也病了,他被变态传染了。
第14章 锚点·恶犬
18.
周生郝不能够完全信任记忆。
“也许你终究会忘记这一切。”林童童告诉他,“你会忘记痛苦,也会忘记真相。如果你的大脑是存放记忆的宫殿,那到最后他们会毁了所有的建筑,只留给你一片废墟。你必须学会放弃,你要改变你的思维,你要把一片叶子藏进一座森林里,你要把一滴水放进一条长河里,让它们共同奔向海。”
——你的记忆是一片流动的海,在航行的过程中,留下无数个锚点,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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