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谴责老赵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居然写了个帅哥给自己演,简直日了狗,而且戏中他还有段和天使迪丽斯的感情线,那画面宛若美女与野兽,让人十分怀疑他写这个剧本的动机。
最饱受精神污染的莫过于周生郝了,他作为全剧的灵魂角色,在剧中和考古学家有大篇幅的对话,因此戏里戏外都得要和赵建明做许多交流。
他每周被迫在办公室和赵建明谈心就已经快谈吐了,那隔夜的心灵鸡汤灌得他烦的不行,现在可倒好,连演个话剧都得忍受赵建明的唠叨。
平日里他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着演员的自我修养,笑脸迎人,赵建明说啥他就听着好了。
但最近他是真的状态很糟,连和他搭戏的同学都有点感觉到了。
周生郝偶尔也有神色阴沉的时候,但像这样一天都没个笑模样的时候,还是很少见的。
他渐渐开始向赵建明提出一些建议,诸如情节的改动,台词的增减,演员站位的调整,舞台的布置等等,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建议都出奇的不错。
平时的周生郝是班上最不让赵建明省心的学生,但在演播厅排练时的周生郝,却是最配合赵建明的演员。周生郝的确性格有问题,但并不娇气。无论排练的时候,让他重来多少次,他都没有一句抱怨,有时排练的晚了,过了饭点,大家又饿又累,都有点疲软的时候,他也依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消极情绪。
但整场排演时还是状况百出,其中一个男生受了伤。
这男生也算是个铁憨憨,他本来在戏中饰演砍树人,也没什么台词就是纯砍树,但因为嫌对着空气做无实物表演没感觉,这老哥就十分实在地在家里拿着把真的大铁斧头练习起来,结果一斧头猛地挥下去,没掌握住力道,那斧头直接狠狠砸脚上了,疼得他一蹦三尺高,虽然没有血溅当场那么夸张,但也足够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喜提轮椅一架拐杖一副了。
因为砍树人这个角色没台词,也不大考验演技,所以还是比较容易找人顶替的。
“我不认为‘砍树人’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演的。”
周生郝忽然开口,神情有些古怪。
“其实‘砍树人’在这幕戏里很重要,不是么?他是个卑鄙的小人物,同时也是摧毁伊甸园的直接凶手,是他砍倒了神树,是他制造了射杀太阳的弓箭,他没有台词也没有真实面目,像个影子像个幽灵,却在最后混入了羊群……这样的一个角色,难道不令人感到战栗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明觉厉。唯有正叼着钢笔帽的赵建明表情一惊,下意识地张开嘴,笔帽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当然啦,这只是个人看法。”周生郝站在台上微笑着掸掸袖口,又恢复到了人们平日里熟悉的样子,“赵老师怎么觉得呢?”
赵建明呼吸停止了一阵,盯着周生郝说不出话来。直到一段戏结束,周生郝跳下台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笔帽递给他,他才有力气问出那句话。
“你知道他是谁?”
周生郝闻言笑了笑,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俯下身子轻声回答道。
“我不知道呀…老师你在说什么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赵建明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痛苦的神情。
周生郝欣赏了一会儿这副狼狈相,忽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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