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没用的。”
“那就把‘他们’都供出来!爸爸!你不会被枪毙的……你把‘他们’供出来!”
“你在哄我去坐牢么?”
兆平泽笑得更夸张了,抬起手摸摸周生郝的脸。
“别再这样了,这套你玩不好的。”
他决定最后教这小蠢货一点正经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心软,你也不要凡事一谈不拢就冲人脱衣服,他们玩完你也不会说话算数的——而且你活儿太烂了真的,你肏我就跟修自行车似的,除了我,谁还受得了你?”
他说到最后声音低沉到近似叹息,也不知道是说给周生郝还是说给自己听,他清楚周生郝是听不进去的,那所有的话到最后都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他清楚周生郝不需要他的爱,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与自我感动,但他还是想要给予。
一无所有的亡命徒,只剩下满腔的爱,他口袋空空,唯有胸膛里一颗野兽的心,想要挖给对方看,却又怕脏了对方的眼睛。
他还很年轻,却已经做了错事,可他后悔么?他不知道。
他慢慢地走下台阶,忽地听见身后周生郝又喊。
“凭什么那么笃定——那么笃定——笃定警察会认为沈蔓是意外死亡?”
“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兆平泽站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警察在她家找到她的尸体,但没有用,她生前有吸毒史,她被当成吸毒过量处理,她之后很快就被火化了,根本没人愿意弄清楚她还吃了什么药。”
“她是谁——”
兆平泽没有回头,只是向左转继续往下走,半天才答道。
“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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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
第39章 迷幻剂·兔子洞
48.
2003年
兆平泽像只小狗似的蹲在桌子底下,两只手习惯性无意识地在地面上抠抠画画,时不时地企图把他乱蓬蓬的脑袋依偎在兆佳晴的腿边。
他的脸还很稚气,不像真人,更像工厂流水线上的洋娃娃,大得过分的五官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相互抢夺彼此的生长空间,让整张脸显得极怪异而不合比例,在这争夺中,那黑漆漆的,毛玻璃球似的眸子暂时占据上风,于是这肤色苍白的洋娃娃就瞪着那样一双黑得令人有些悚然的大眼睛,在地上静悄悄地盯着妈妈的一举一动。
她像小女孩摆弄玩具似的摆弄着那些仪器,轻哼着不知名的爱尔兰小调,娴熟地蒸馏与萃取,时而调试一会儿显微镜,时而检查一下注射器…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甜香味,玻璃箱里的小白鼠也从萎靡中超脱出来,呈现出异样的愉悦与亢奋,一切都轻松快活地如同一场属于孩子的午间游戏。
兆平泽有时搞不清,过去在舞厅彻夜高歌的妈妈和现在实验室里折腾这些瓶瓶罐罐的妈妈,到底哪一个更快活些。
她已经很少跳舞了,她看起来又对什么都腻了。
还是不断地有形形色色的陌生男女来找到她,她照例还是朝每个人懒懒地笑着。她仍然爱人,仍然不会拒绝任何索求,尽管她早已百无聊赖,尽管她早已陷入虚无。
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令她感到新鲜,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她做什么都会成功,她想要什么最终都会得到,她不知道生活还能带给她多少刺激,也许她需要一只通往迷幻仙境的兔子洞,她便可以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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