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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谓么?对我们来说,哪里都一样吧?”

“我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周生郝扭过脸去,“用不着叫得这么亲热。”

“这样难道不好么?”袁中天耸耸肩,“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么?”

和真正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生活在一起,被陪伴,被注视,被聆听。不用再和任何人去抢夺什么,不用费尽心机地博得关注。

“在纽约,你最后发疯之前,我们不是就是这样生活的么?”

他同他解剖动物尸体,他同他制作标本,在冬日的炉火旁翻开一本《洗冤集录》兴致勃勃地同他聊到天明。

他们是父子,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他们对事物的好恶那样相似。他们吃同样的食物,听同样的音乐,迷恋同样的味道,被同样的色彩吸引。

他们曾在夏至出海,他们曾在秋日登山,他们曾在冬天去剧院看戏,直至春天他被零星的记忆折磨至发疯。

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

周生郝仰起头,正午的阳光刺进他的双眼,他听见很远的地方海鸥在鸣叫,他也听见断崖下魔鬼的低吟。

“哦,说起来,该让你和她打个招呼。”

袁中天把手边放着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的影像。女人低着头静坐在一张床上,乍一看像是在沉思。

“瞧吧,上次我给她动了一点…小手术,她现在已经很听话了。”

镜头缓缓拉近,女人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更是空洞至极,像一尊蜡像,只有听到一些从头顶上方传来的简单的命令时,才缓慢而机械地做出类似点头或是摇头的反应。

“你不得不感慨额叶切除术不愧是上世纪人类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可惜今天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这一点啦……”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说这仅是一座蜡像也不为过。

“我偶尔有训练她的哦,你看,她现在什么都会做…”

袁中天边说边打了个手势,女人随即在他的指令下做出种种怪诞的动作,将拳头塞进嘴里,将肘关节扭到脱臼,疯狂撕扯眼皮,匍匐在地像蛆虫似的扭动……

“哈哈,很好玩吧?”

袁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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