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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有人说,“那时候就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二零一三年冬】**

他听见救护车的声音。

他想爬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身体好像没法动。

——哎唷,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人们在他头顶上方说。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心理太脆弱了。

**【二零一四年春】**

他顺着绿荫大道由北向南跑去,身上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毛巾,常被路人误认做是旁边的N大南校区的学生,时间久了再听到诸如“同学现在几点钟了?”“同学N大东门现在让进么?”之类的问句,也便不再过多解释,只是停下来回答——

“东门外卖不能进去。”

“哪个门能进?”

“西门吧…西门很远的,要绕着湖,”他想了想,抬起一根手指,“你走前面那个马路右转还有个小门,那个快一点……啊……就是……”他的头开始有点痛了。

吃药就是这样,吃的时候有问题,不吃一样有问题,可是不吃呢,不吃的问题到最后终归比坚持吃下去要更大一些。这个道理当然谁都知道,但如果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什么都做得到的话,也多半不用再去看医生了,正是因为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兆平泽握矿泉水瓶的手有点抖,一天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感觉视力模糊,阳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他时常用眼睛去接那一束一束的光,在那些头昏目眩的瞬间,一种令人沉溺其中的幻觉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嗅到很遥远的记忆中的气味,听到一种仿佛由深邃井底传来的声音,触到一些更为冰冷更为光滑的事物。

深呼吸,七次,停顿三秒。

像早起洗漱时把头埋进盛满水的洗脸盆里闭气许久,而后猛地将头抬起时的那个刹那间,汗珠和水珠一样在空中甩开,睁开酸涩的眼睛,像忽然从某处回到现实。

**【二零一四年夏】**

兆平泽把蛋糕从烤箱里端出来。

他喘了一口气,转过身摘下手套,还未来得把奶油装进裱花袋,周生郝的脸和手就已经脏得像只卡通片里的邋遢猫了,大团大团的奶油黏在他的头发耳朵下巴和衣服上,他嘻嘻直笑,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樱桃酱。

“你又什么时候偷…”兆平泽话说到半截,被从空中甩过来的奶油糊了一嘴。周生郝快乐地尖叫着,咬了一口他的手腕。

——生日快乐。

兆平泽抹掉脸上的奶油,伸长胳膊去够旁边餐桌上的纸巾,忽然感觉指尖湿漉漉的。周生郝在低头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他的手指,小猫小狗似的,从指尖一直舔到指缝。

他把他轻轻推开。若无其事地,至少是得要看起来这样。他用冷水冲了冲手背,扭过头解下围裙。

——生日快乐。

他只觉得这只是个需要他照顾的婴儿,一切性意味的举动都叫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很不自在。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已不再有太多世俗上欲望。

他二十四或者二十五岁,这是一个很好的年纪,他的头顶却开始长白发,他躺在地上用一只小镜子边照边慢慢地拔。

也许他可以用那些白发来占卜,但他不记得怎么做了,他的头很痛,他该吃药了。

**【二零一四年秋】**

他好累。他好累啊。他浑身湿透了,雨下得那样大,伞又散了架,接着他觉得他的骨头也跟着一块散了架,他在水堆里跑了整整一天,他的裤子和鞋子上全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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