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对,就你,难不成屋里还有第二个叫青竹的?”
青竹不知谢玹这主人般的架势是哪里来的,他试图从萧陵脸上分辨出什么,但那张常年冻得似冰雪般的脸,在此时也传达不出什么情绪。青竹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入后院,装炭火去了。
屋内的灯芯似乎有些坏了,青竹一走,无人拨芯,灯便肉眼可见地暗下来。灯影摇晃,好似井底倒映的月影。
两人的影子映照在墙面,晃荡地犹如倒映在水面的树影。
谢玹将汤婆子又往怀里紧了紧:“先……”
生字还未落地,便被萧陵蓦然打断:“你想干什么?”
谢玹:“我今夜忧思愁闷,心绪难平……”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剑,保证药到病除。”萧陵说,“谢玹,我并没有那么多耐心。”
谢玹止了话音。
到此时,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模样才稍稍收整,即便狼狈不堪,衣袖衣摆都滴答滴答渗着水,眸中却仍有凌然的光。
他缓缓道:“我做了个噩梦。”
谢玹知道萧陵不会接话,停顿片刻后,道:“我梦见我被一箭穿喉,死后尸身分离,被千人唾万人骂。”
萧陵眉眼微抬。
“那梦太真了,把我魇在那场幻境里,久久挣脱不开。然而不知为何,在我极端痛苦的时候,一段平稳的诵经声自远处传来,一声一声,像寺中醒目的钟声,将我从梦魇中拉出。”
就像前世一样。
先生不是先生,天子谢玹的目光拂在萧陵身上时,他已是太傅。紫鸾殿中处处是豺狼虎豹,唯有身世不知、来历不明的萧太傅坚定站在幼小的天子身边。
他助刚登基的天子立于朝堂,斩奸臣,诛小人,雷厉风行的手段令贼子闻风丧胆。他是少年天子龙椅前最后的一道屏障。
尽管他看向天子时的目光像雪一样冷。
太傅喜爱读经,也爱念经,尤其是《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每晚天子总会将太傅唤于龙塌前,借他平稳声线念的佛经驱赶梦魇,方可安稳入眠。
可惜的是,故事的最终,太傅却因背叛被天子被押入大牢。
“你究竟站在哪一方?”彼时的天子已初露锋芒,他站在牢门前,不解地问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人,“你若与朕站在一起,又为何与那佞臣勾结,想致朕于死地?”
太傅神色冷淡,一如初见。
“我待如何,与你何干。”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后来传世的史书中,记载着那位眉眼宛如神佛的太傅,言道:及惜哉,盛元三年,太傅冻死于初雪之夜。
*
而在彼时萧陵的眼中,谢玹是被白日那一箭吓得心绪不宁,才会噩梦连连。但他也只是愧疚了一瞬,继而迅速掩去心底的恻隐,轻嗤道:“想让我为你读经?没……”
这下却轮到谢玹先声夺人了。他往后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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